“哪里的话,人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官爷请明鉴!”柳师爷咬牙坚持道。

两人正无聊的打发时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夜色中出现一队骑兵,如同一团黑云似得直奔凉州城而来。

崔氏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边哭边埋怨道:“诚儿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都不待见我!你爹活着的时候吧,成日里对我非打即骂,我觉得憋屈,可你爹如今没了,我就仿佛没了依托,往后这半辈子可要靠谁才好啊!”

屋外刘旭诚端着药碗刚走到门口,听见屋里的响动,忙冲进屋,瞧见父亲跌坐在低声,疼痛难忍的直哼哼。他忙放下碗,架着刘秀成回到了床上。

打听了地方,崔氏很快便寻见了杨子熙等人的落脚处。一进门脸的小宅院,青砖黑瓦整整齐齐,崔氏心中便嫉恨起来,因为这场官司,老刘家家底被掏空,医馆也没了,男人还落了个半身不遂,这两个毛孩子却有银子置产?

柳师爷开口道:“老爷当堂都呵斥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死鬼!别躺着干熬了!你走了狗屎运!有人赎你出狱呢!”狱卒的话将韩烨从忧愤中惊醒,他诧异的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正当他沉醉的时候,杨子熙却松开了手,冲着他道:“走,我们先去找点吃的,牢房里的饭食连狗都不吃!昨天我饿了一个晚上,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韩烨正是韩氏第二子,他的哥哥韩冲原来便是丰州总兵,韩烨也在丰州军中供职,却不知为何,一年前从京都传来皇帝诏书,罢免了他哥哥韩冲的官职,宣其回京听参,而接替他总兵职的便是齐耀辉。

宋知府敲了敲惊堂木,道:“堂下之人可是杨氏子熙?”

她没有再靠近,只轻声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宝儿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道:“老……老……老爷……你……你背后有……有鬼!”

柳师爷心中冷笑,王员外若是真不知情,此刻也就不会坐在他面前了,恐怕虽人未到公堂,耳目都未离片刻吧?不过既然他要自己说,也罢,就说与他听又何妨。

却说王员外家正门守卫的门子,早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小男孩。

杨子熙弹压下了子暮,转脸冲着宋知府道:“我能理解师兄的心情,师父将他从小带大,感情自不是一般。如今师父选中了我做衣钵传人,他心里难以过去那道坎,便将我视若仇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我真的没有害死师父,医馆也是师父交给我的,并非骗取,理解归理解,我总不能蒙受不白之冤,背负杀师之名!若师兄不肯罢休,还请师兄拿出证据!”

最后一桩,倒是我人小无知,并不知晓公堂上的规矩,还请青天大老爷看在我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说罢杨子熙毫不犹豫的便跪了下来,做出一副委屈无奈的神情来。

柳师爷这才装出众望所归,推脱不去的样子,道:“好吧,老朽就依各位的意思,刘秀成,按例你师父的遗体就得往仵作那儿送一趟了。”

杨子熙:“……”骚年,要不要这样血腥啊?我们不是江洋大盗好不好!

黄大夫等人安抚了一番,便冲着崔氏道:“侄媳妇,伤心归伤心,到底正经事还的有人做主,董老的身后事你看是准备怎么办?我们都是一个地方混饭吃的,有能帮得上的,你们尽管说。”

然而老人的执著心情她是能够理解的,花费了一生精力营造的医馆,即将被劣徒败掉名声,杨子熙将心比心,换做她自己,她也不能闭眼啊!

杨子熙抿紧了嘴角,这些鬼话说出来谁信?

“这到不能一概而论。”刘秀成道,“你和黄孙两位大夫不同,一来他们阖家老小的食量也没有你弟弟那么大,两成诊金医馆养得起,二来他们给病患开的方子,是在医馆中抓药的,医馆也有另外一份收益。大夫和医馆之间相辅相成,才能行事久远,医馆也是需要经营的,总不能亏本不是?三来他们有家小需要养活,自然得多留些傍身银子,你和你弟弟就两个人,又是小孩子,身怀重金容易丢,不如都由师兄替你收着,等得用时再拿也成啊。”

“我和我弟弟身怀薄产,来了凉州也是先到表叔这儿打个招呼,又因为表叔的师父病了,便留下来照看两日,等事罢,便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崔氏见刘秀成回来了,刚准备开口,便瞧见自家男人冲自己皱着眉挥了挥手。她没敢多话,便退了出去。

“你莫急,所谓慢工出细活,做大夫的总不能草草完事,那对病人是不负责,难道不是吗?”

杨子熙一愣,随即怒了,摔桌子想骂街!一套用具共有五件,二十个治疗值换来的,也就是一样起码应该价值4点治疗值,怎么回收的时候要砍一半?

“你在门口等我。”她冲着子暮说完,便进了宅院。后院里夫妻两人正抱着女儿哭天抢地,杨子熙上前插话道:“我是董神医派来给你们女儿瞧病的,可否让我先看看伤势如何?”

子暮闻言,停顿了片刻,突然又道:“与小人做交易等同与虎谋皮。”

崔氏莫名挨了骂,满腔的愤怒无处诉,只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杨子熙一愣,随即心中盘算起来,一天的房钱是一两,三顿饭起码也得五百文,成本开销便是一两五,如今已经去了三天,只剩下二十五两五了,加上早上刚得的也才三十两五,再上酒楼,扯衣服好像……确实不太够用。

她顾不得别的,直奔药房。放置青蒿素的药柜亮了,一小瓶复方双氢青蒿素片静静的躺在槽口内。

可没过多久,宅院里便响起喧嚣声,大门被撞开,刘秀成护着竹椅上的董神医奔了出来,刚准备走就被一名身穿锦袍的大官人扯住了衣袖。

周围人切切私语起来,不少人对那少年指指点点,有些排队排的不耐烦的人甚至道:“刘大夫说的在理,没银子就回家熬病去,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谁又是好受的?别平白浪费时间。”

她唤醒了子暮,又要了饭菜。一夜过去了,子暮的气似乎还未消,即便杨子熙就坐在他对面,还时不时的给他夹菜,他都没拿睁眼瞧她。

“那好!就去客栈,去最好的客栈!”得了银子便忍不住花销的杨子熙童鞋兴奋的道,她拉着子暮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

然而令杨子熙失望的事,小男孩上下翻了个底朝天,连鞋底都没放过,只找到了一块玉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