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片倒的东倒西歪的大汉,顿时黑了脸,耻辱,他娘的这小子就是他们帮的耻辱。

回到家,苏清婉便忙活开了,将红薯秧挂在院子墙上,让它们自然风干,这些都可以当做饲料喂猪,而哥哥家前些时日刚买了几头猪崽,苏清婉打算风干了给哥哥家送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招很高,且白吃白喝了,再给冤大头弄顶高帽子戴戴,这份聪明劲儿啊,咋就不往正道上使呢?

“宁心,尹夫人怎么样?”隔着木门,苏清婉大声问道。

“不碍的。”苏清婉摸了摸额头,拦住一个略年长的丫鬟,柔声道,“这位姐姐,哪里有冷水和毛巾?”

方出了福松堂,苏清婉摸了摸囊中沉甸甸鼓囊囊的银子,心情大好,愉快的哼起了歌儿,正要迈步出去,却听背后沉冷的一声,“等等。”

苏清婉小算盘打得好,打小让儿子耳濡目染,说不定也能感染些艺术细胞,长大了做个设计大师什么的,随手一副就是千古佳作,墨飘飘,俊逸风骨,好泡妞。

“小爷要是不放呢?哈哈……啊!”

主子从小命运多舛,以至养成了霸道警惕的性格,轻易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她和东关仁,也是因为跟随了主子这么多年,才建立起了一点信任,私心里,她倒是希望主子能够得到一段美好的姻缘的。

“错。今儿这个就是我的了。”

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番,仰着天真的小包子脸道,“恩……墨叔叔还说,别的叔叔出现,就把他们赶走。”

一阵低俗呛鼻的香气袭来,苏清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盛飘飘了。

听着那古朴凌乱的清音,苏清婉不禁想起了《清平乐·留人不住》。

苏清婉坏坏一笑,一把掀开被子,抓住小脚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迷糊中的儿子拖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教训道,“赶紧起床!娘亲几天没看着你就犯懒了,小孩子就该充满活力,谁许你赖床了?!”

杀一个孟丘敏,自然是简单的很,甚至都不用她亲自动手,随便派个人便能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然而孟丘敏也并非一般人,孟家在西梁县颇有些势力,结交了不少权贵,一般人是不敢开罪孟家的,孟丘敏若忽然被杀,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孟家的人定不会善罢干休,若是查到自家主子的头上……这些本地权贵倒没有什么好怕,可若是引得主子身份暴露,引来韩贵妃的走狗追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好了,我去喊他就是了。”一听要自己给苏清婉跑腿抓药,苏骆樱可不干了,撅着嘴出了柜台,掀开帘子,往后院的里屋走去,边走边揉着鼻子嘟囔道,“哼哼,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嫌我们懒呢……自己成天捧个壶,喝喝喝……”

“哎呀夫人真有眼光!这支名唤‘雪樱’,费时费工,老身制作的也少。这一批,就剩下这最后一支了!配夫人这清丽的容貌,再适合不过,简直像为夫人专门打造的。”那大娘笑眯眯的回道。

“爹……娘……你们不要吵了,呜呜……”丫丫可怜兮兮的望望苏靖山,又转向凌采虹,声音凄厉,露着两颗雪白的大兔牙,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啊,那,那咱们还去么清婉?”徐月荷脚步一顿,有点打起了退堂鼓,“咱们开罪了他,会不会给人轰出来?”

“哥,你这就相信她了,谁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吃!”端木莹狠狠一跺脚,一咬牙,蹲下身,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番茄,用莹白的小手抹了两下灰,就送到了唇边,紧闭眼,张口就咬,“卡擦”一声脆响,酸甜的汁水狂涌而出,沾满了珍珠似得的两排贝齿。

这样也好,她这个人也见不得离别的场面,这样的不告而别,没有拖泥带水,倒也干脆。倒是天天,小孩子的心最单纯最敏感,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已经生出感情,只怕是要伤心难过一阵子。

“嘿嘿,说的也是。”苏清婉莞尔一笑,眼中内敛的精光一闪,“不过,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男人大掌一伸,一把将苏清婉抓过来,惩罚似得,一番轻拢慢捻抹复挑,冷笑道,“够野,爷喜欢!”

“不碍事的娘,这不怪你。”苏清婉宽慰的拍拍章氏的手背,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娘,你后悔当初没嫁去县城盛家么?”

“谁说她没人要?”沉哑的声音里,含了微微的愠怒,在小院子清晰的响起,几乎同时,一道雪白的身影轻轻一闪,便优雅的到了苏清婉的身侧。

云流墨冷冷的别过头去,从苏清婉的角度,能看到那弧度干净利落的侧脸,俊美的犹如天神,那长长的乌黑睫毛轻轻扇动,眸子里却盛着孤傲,怒火。

“娘亲,给你。”银子亮闪闪的光芒,立即耀亮了天天的大眼睛,他顿时笑眯了眼,屁颠颠的跑到苏清婉身边邀功,将得来的银两都交给了苏清婉。

一边拿布巾子擦着被水花打得微湿的乌,一边慵懒的往堂屋走。

“五年前,西梁县金满楼客栈。”男人邪邪一笑。

一套简单的墨蓝布衫,宽宽的腰带,样式大方,摸着料子也很柔软。

“二少爷好。有事?”苏清婉瞪着清纯的大眼睛,挤出点友善的干笑,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一丝一毫会被人误以为是花痴的表情,否则,她被活活打死在这,都不一定!思及此,她真是恨不得仰天哀嚎。

苏清婉又教了个艾叶油的方子,顾云艳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儿赞道,“还是这方子好,清爽,那些没用的废物大夫,我爹花费了那许多银子,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一味灌我苦汤药,苦的我胆汁都要出来。”

“所谓对症下药,小姐的脸有过敏之症,光外敷膏子还不够,还需内调。”苏清婉见顾云艳已然上钩,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呢,若想痊愈,你还需听我的嘱咐,一样也错不得!”

“哼,上次被教训了,这次居然还敢来,让艳儿去教训她,再好不过。”顾云棠扬了扬下巴,眸子里闪过阴鹜,一脸得意。

“这位仁兄,你听好了,我苏清婉对顾二少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天地可鉴!”苏清婉不动声色的往假山靠了几步,陡然提高了音量,大声道,“不过还是万分感激,多谢你好心想要替我和顾少拉线的一番苦心,不过呢,我一介乡野村妇高攀不起,我送完绣品就走!还有,除非李嬷嬷来,任何人我都不会交给她绣品,事关信誉,请谅解。”

听完阿七一番详说,顾云棠反倒陷入了沉思,阿七描述中的这个女人,为何他半点儿也不认识?哪里会是那痴缠他许久,害他颜面尽失的乡下妇人?这么一琢磨,反倒琢磨出几丝奇异的兴味儿来。

“清婉你来了。”徐月荷正猫着腰,在大棚里往土里填黄瓜苗,见了苏清婉的身影,立即兴冲冲的推开大棚门,边走边道,“热死了,这里头够气闷的!出来透透气儿。”

“叔叔你有什么事儿?”天天捧着喝水的大碗,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跑过来。

男人脸一黑,瞬间到了苏清婉面前,一把将苏清婉提溜起来,按在墙上,眼眸冰冷,“女人,敢命令我试试?”

“哟,生什么气嘛!”孙玉珍故意将花盆在苏清婉面前晃了晃,又靠到牧绍闲身边,娇声嗲道,“当然了苏清婉你是绍闲哥哥的好朋友,绍闲哥哥这个人呢,一向重义气,其他的嘛,你随意挑一盆就是了,对吧绍闲哥?”

“赏花这么空闲的事,实在不适合清婉。”苏清婉优雅一笑。

“娘亲,我自有主意。”苏清婉拍拍章氏的手,一脸自信。

又数了一遍,的确是100两,有了这第一桶金,苏清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太小看了她!

听到黑暗中的呼吸渐渐平静,苏清婉暗暗松口气,淡淡道,“我给你检查下伤势。”

该死,这男人还真沉,到底是人是猪!若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说不准她会把他丢到猪圈去。

这老狗,鼻子倒尖。

“你还有脸闹?你忘了妹妹来借驴车,你那态度?”苏靖山冷哼一声。

“是,是……”那丁掌柜也不敢耽搁,立即如法炮制,立即命人扶住另外两个人,学着苏清婉的样子,也灌下了番薯叶水。

进了天香楼气派的大门,苏清婉和徐月荷还没来的及打量气派的大堂,卫三就面无表情的做了个手势,“姑娘楼上请。”

“这个洋葱圈多少钱?还有这个……叫什么,汉堡?”

“天啊,这么好吃的东西,闻着都让人受不了,死丫头快交代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月荷吸吸口水,惊叹一声,随即白了苏清婉一眼,“连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一手,哼哼。”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富贵激动地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