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跑出来吹风啊。”小雨从船舱中跑出,顶着风,颇有几分艰难的走到丹青生身边。

故此,当丹青生主动找到周毅公,表态愿去贾成贤的老家雍州燕南府之后,三阁老是欣喜不已。

丹青生今日却和顾少商都一样用了“后发”,在常人看来,这无异是作死的举动。

丹书铁劵,斗战词!

“我已知会吴知府,令府军待命。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即刻开动。另外,一个叫梅元祖的人找到我的学生顾少商,送来一封丹青生的血书。说一个叫大梅庄的地方被马贼袭击,让我们照拂一下……”

……

“好强的戾气!这等大凶之作……好像是贺州境内。那也竟然隐藏着这等强者……这般戾气,该不会也与老夫一样,被他们拒之门外吧……”

只是文宝多为笔墨纸砚之类的器物,长剑形状的文宝,刘丰连听都没听过。

小雨眨了眨眼,暗暗握紧了小拳头。

似乎是什么动物在奔跑,频率极高,动静也很大。还掺杂着阵阵马蹄声,好像是一群人在追着什么东西。

……

之所以周毅公会出来,就是感应到了那首三品战词的文运异动。出来一看,就猜到那动静九成九是丹青生搞出来的。但听了李远直的话他才明白,丹青生竟然最大程度的发挥了那战词的战力……

金属蜂鸣,剑影重重。

丘本旺在一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丹青生先前以失了一次先机,又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等杨进笔落,再度挥剑跃出,又是一招白虹贯日。

“看到那样的考题,又有哪个士子不想骂。可是又有几人,会有如丹兄这般果敢。”顾少商百般感慨:“而且丹兄为解几位主考的困局,主动提前交卷,将几近到手的案首拱手送出……这般风度,我辈更是愧不能及。”

“孙宝,你最好真有事找朕。”赵普披上衣服,把孙宝唤至偏殿。

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多谢大人!”一听有酒喝,丹青生是喜上眉梢,麻利儿的收拾东西出了考房。

“丘御史,你失态了。”周毅公黑着脸:“文章内容你未见到,如何能知道涉及当朝官员?”

考场上的沙沙纸声豁然一听,丹青生所在的考区鸦雀无声。

顾少商再看向杨进,眼中依然是带着怒意,不过却清明了许多。

因为人员众多,贡院一共开了四个大门。考生按照所在郡县,分别从不同的大门入场。丹青生与平原县的士子们到贡院北门,依然是分成多个队列接受检查。

只是因为上方高悬文灯,才被人忽略了地面的异象。

这刘智杰是什么毛病?

丹青生坐在那捧着一本《论语》观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可越是这样,刘智杰心里就越不踏实。

“这《兴农六策》当真是那丹生所写?”首辅大学士张正风拿着一张纸,魁梧的身躯被气的直哆嗦:“文字幼稚,毫无灵气。内容浮夸圆滑,只要熟知政事,连我府中小厮都能写出。若不是刚好切题,根本不可能呈现一品文运……这种东西,简直是对丹奇云的侮辱。”

可是他们的钢刀,就像在劈砍空气一般,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

梅元祖偷眼瞅了一眼差役,压低声音对丹青生道:“先生,知县是县试主考官,您还是去一趟吧,我们在县衙外等您。”

那差役翻了下册子,回报道:“回大人,是一二二号房,考生丹青生!”

“你的跟我的可不一样。”大汉神神秘秘道:“我这些东西都有夹层,里面已经都是写好的文章诗句,你看着笔,只要这么一拽……”

抱着这种心理,上门求字的人是络绎不绝。虽然一概被小雨挡驾,但还是有一大批毅力帝留了下来。

丹青生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转而看向旗杆上的那对子,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你也配?”

不过这样,梅元德感觉脸更痛,心也更疼。

阵阵清脆童音诵读的《千字文》,从一个简易的芦蓬内朗朗传出。芦蓬的外面,也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脑袋。甚至连周围的房顶和树上都站着人,探头向芦蓬内张望。

洪伯和梅元德等人面露狐疑,梅元祖这是失心疯了?

梅元祖脸色一喜,抱拳拜谢:“多谢元德大哥。”

张正风看了一遍,道:“我也没意见。”

街上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其他几家饭馆里的食客和伙计都跑出来看。

所谓心胆,说白了就是施为者的气场。本是相对虚幻的事物,但修为到达一定程度后,便可具象化出不同实态异象,直击他人心神。杀气,威压,均属此列。

但不管是不是鸡肋,即便是丢到大街上,郭海也不愿把那三样东西还给丹青生。

“文运”是文道之力,等同于天道的力量,含天地之威。真气属肉躯根基,是引动文运的基础。文道可助推根基增长,但若超过根基境界,利弊参半。

丹青生又道:“那贾家米行哄抬物价的事呢?”

萧逸脸色微变,将丹青生拉入房间。转身关好房门,有些不悦道:“你打听这事做什么?”

“在下为雍州行走,打听这些事很正常吧。”丹青生很自然的回道:“况且我们来燕南府的目的,萧兄应该十分清楚。贾家为一己私利哄抬物价,视百姓疾苦为无物。这现成的罪名,何不就此入手……”

“来之前我就说了,到后凡事听我调度。”丹青生话还没说完,便被萧逸不耐烦的打断了。

“你是丹奇云之子,又在院试中诗骂贾家先人。只要你人在燕南,就已经足够吸引贾家的目光。如果继续进一步刺激他们,就算不引来杀身之祸,也必会有所行动。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影响三位阁老的布局,这个责任你负的起么?”

丹青生瞅了萧逸两眼,问道:“那以萧兄的意思,在下只需待在客栈即可,什么都不用做?”

“目前是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萧逸似乎也感觉语气有些冲,缓和了下口气,安抚道:“我知你急于为父洗冤报仇,但凡事急不得。暂且休息几天,实在憋的慌外出逛逛也可。但切记凡事不可惹是生非,一切有我。”

丹青生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在下便只做该做的事。”

“你了解便好。”萧逸没注意丹青生话里的隐含的深意,从行囊拿了些东西,又转身离开。

待萧逸离开之后,丹青生的表情沉静下来。

萧逸有什么计划并不清楚,但也可看出他并不想和贾家直接对上。也就是说,灾情和米行的事情,萧逸多半不会过问。可是自己呢,真要按照他说的做?

“公子,公子……”

正在这时,小雨从外边转了回来,一脸的忐忑:“这城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了十几条街,一个卖酒的都找不到。怕公子着急,就先回来和您说声。我这就再出去找……”

“不用找了,我们一起出去转转。”丹青生反身关上房门:“我可是雍州行走。到了雍州,不走走怎么行。”

到这里来就是找事的。现在不用找,便有事赶到眼前,岂有逃避之理?至于萧逸的态度,丹青生压根就没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