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知。”丹青生晃了晃头：“只感觉身上乏力酸麻，有些站不住脚。”
“长啸一声天地红。”
“多谢顾兄，但我文道修为一品，就算祭出战词……”
“别以为只有你修了武！”
丹青生忙伸手扶住：“顾兄，你这是做什么？”
周毅公虽然对丹青生有气，但并没有迷失本心。丹青生所作诗词，被他亲自封存。
不祥之兆！
周毅公张了张嘴，突然怒道：“怎地如此胡闹？其他三门科目你不答了吗？”
丹青生抬头看了丘本旺一眼，指了指挂在外面的一个牌子。
士子们在看到这道题，的确大多举棋不定，都选择先答其他的科目。可丹青生，却已经提笔饱蘸墨汁，准备给贾卓作诗。
顾少商微微一怔，心念闪动。
科举要求极为死板严格，错一个字都要扣分。拿帖经来说，光一道默写的题就得有上千字。丹青生但凡改个词，就得被判卷考官批成曲解圣贤经义，半分都拿不到。墨义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细一看，地面之上，似有淡淡光华闪动。
正在平原县众士子挠头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在外围响起。
另外三名士子虽然不像宋学山那么有针对性，但也是对刘智杰极尽阿谀奉承之词。
贾成贤皱了皱眉：“周毅公身为贺州学政，是那几个老东西的干将。要派也该异地派遣去雍州，去安远府做什么？”
当年梅庄比剑，丹青生也曾用这一招，被令狐冲以独孤九剑轻松破去。
“对先生来说，小考只是一个起步。”梅元祖文化水平不高，但见识广博。
王督学大笑：“考试才刚刚开始，就有人落笔成辉，刘大人，就这你还说平原县民智不开？”
县试又名小考，以县为单位，主考是知县，再配上两个州里空降的督学。在平原县这种偏远地方，一年一度的小考，是了不得的盛事。丹青生和小雨驾着马车一进县城，就被堵在门口。
人们现在也知道小梅庄的私塾不好进，送孩子的少了，上门求字的多了。
梅元德愣愣道：“真憋死了?”
只可惜，丹青生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当初丹青生在大梅庄地上写的那六个字，已经被梅元德严密保护了起来。专门在上面盖了个小庙，整天烧香供着，下雨的时候更是日夜着人看守，生怕被雨水破坏掉。
与大梅庄相比，小梅庄的条件要差上很多，但确如梅元祖所说，小梅庄的人很是热情，完全没有大梅庄的那种排外情绪。一听丹青生是请来的教书先生，庄户们都拿出了最大的敬意。而丹青生，也给了他们预料之外的回报。
梅元祖松开缰绳猛跑过去，探头张望，眼珠子瞪的牛一样。
大梅庄和小梅庄的关系很微妙，虽然不再像几代之前那样水火不相容，但也绝算不上和谐。梅元祖如果没有事，绝对不会跑过来。
三位大学士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孙广开口转眼了话题。
“只可把酒看花……”
别看现在没人管丹家之事，但这只是那些人不想为鸡毛蒜皮的事和贾相撕破脸。可要是丹奇云的儿子死了，少不得要跳出一大群人借题发挥。到时候贾相不会有事，可他这个左都御史一准倒霉。
……
这样的世界，简直就是为丹青生量身定做。
几下将木头移开，仔细看了下样貌……
“元德兄？！”
大梅庄庄主，梅元德。
丹青生忙上前将梅元德扶起，以真气催动其心脉。过了少顷，梅元德终于幽幽醒转过来。
“丹，丹先生……”梅元德干裂焦黑的嘴唇抖了抖：“马，马贼……”
“先别说话。”丹青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和杨进交手受伤，恢复身体的同时也在吃李远直给的疗伤药。这是从安远府城走之前，李远直干脆送了他一瓶。
倒出两粒药丸放入梅元德口中，然后一抹喉咙，令其服下。随后，丹青生又连封了梅元德几处大穴，以真气助其化开药力。折腾了一会，梅元德眼睛总算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采。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丹青生心急如焚，开口询问。
“是马贼，大概有千人的规模，全骑着马。庄里的年轻姑娘大多被抓走了……”梅元德眼中生出几分愧疚：“小雨，也在里面……”
丹青生脑袋嗡的一声，最担心失事情还是发生了。
梅元德努力的坐起身子，看到四周的惨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都怪我啊，都怪我。是我要组织大伙庆祝先生考试回来，是我把小雨姑娘找来帮忙。那些马贼一定是看我们这里热闹，觉得有便宜赚，才下手洗劫……”
之前大梅庄不是没遇到过马贼，但因为村民悍勇，马贼也不会来硬的。只要给他们一定的财物，转身就走。
可这次来的这些，二话不说，直接就展开了攻击。男人见到就杀，女人只留年轻的。
“会是普通的马贼么……”此时的丹青生虽然依旧心急，但却冷静了下来。
那种精铁打造的马蹄铁，还有那些钉在墙壁上的强弓硬弩，绝不会是寻常马贼所能拥有。
丹青生沉默片刻，问道：“在平原县内，这种规模的马贼有多少支？”
“一支都没有。”梅元德也在努力思考：“规模最大的也不过是几百人，到处流窜。县兵只要一动，立刻就走了。可是这次来的那些人，竟然把来赶来的县兵都给打散了。”
“打散县兵？有县兵和马贼交手？”丹青生皱了皱眉：“可是我在外面，没有发现战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