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可是县试案首,咱们都指望你了。”宋学山这一路上都没再敢跟刘智杰说话,但现在他吃不住劲了。

文贤圣地是圣贤们静修的场所,历史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悠久。除非获得邀请,否则没人能进入圣地,甚至连地方在哪都没人知道,带着浓浓的神秘色彩。

“相爷说的是。这文章说的天花乱坠,实则狗屁不通。”郭海跪在地上,赔笑道:“要是丹奇云那死鬼看到,也得气活过来。”

融合了书画意境的“泼墨披麻剑法”,一招一式都带有法则之力。虽然不及文运之力,但也非寻常武者能敌。

这倒不是丹青生做作,而是那首《悯农》本是他人诗词。虽然这个世界无人知晓,可丹青生还是有些介意。

这类看似简单,不用像建言献策那般洋洋洒洒写一大堆。但这种方式,却是难度最大。尤其是今天这个题目,农。

状元?

“我的,这个是我的。”

“哪会儿啊。”梅元祖笑道:“我看他就是着急……”

“逗你的啦,看把你急的。”小雨噗嗤一笑:“还没感谢相救,又怎么会怪你。”

正在这时,丹青生已经做完示范,随手用木板把沙盘上的字擦掉,又走到另一个学生身边。

丹青生的潇洒豁达,实是人中第一等的风度,向问天和令狐冲那般人物都为之心折。洪伯等人虽有刁难,但丹青生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也如丹青生所说,他终归是凡人,能做到淡然面对,已是极致了。

“时间不多,只能教你这么多咯。”丹青生又揉了揉梅小山的脑袋,偏身上了马车:“再见了。”

小雨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丹青生去哪,她就去哪。

李荣德一屁股子坐到椅子上,声音洪亮,意有所指:“想那丹奇云为忠良雪恨,不惜舍己以诗词绝贾贼后路。虽最终功亏一篑,但足以见其心。可丹奇云身死,我们却不能护其后人。丹奇云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在赵老板和路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丹青生再次提笔。

丹青生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砸到似的,身子猛的往下一沉,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在下要的并非钱物。”丹青生眼皮一抬:“当年郭大人曾在我父门下,进出丹府如同自家,应该还记得吧?”

待再度醒来之时,融合的新记忆让丹青生很是亢奋。死后重生,十九岁的身体,这些都不是原因。让丹青生兴奋的,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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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是丹青生以长剑写的一句联。

“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顾少商喃喃默念了两句,眼中异色一闪,转而对刘智杰问道:“方才那士子,姓字名谁?是哪一年的童生?”

“丹青生,也是今年刚通过县试。”刘智杰看着地上的字,越发的失神。

顾少商神色更异:“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平原县县试第二,所作《兴农六策》我也曾看过。作出那等空洞文章之人,竟然也能破我的灯谜?”

刘智杰闻言更是落寂,心中苦涩难当。

“哪位是顾少商顾公子?”先前翻墙而入那伙计返了回来,拱手询问。

顾少商瞅了一眼那院墙,苦笑道:“我便是顾少商,这破损院墙我会赔偿。”

现在顾少商总算明白,丹青生为什么让他出修缮费了。

其余的府学士子还没看到地上的字,一听这话顿时哗然。

“少商,你这是为何?”

“对那样的粗鄙之人,不当以君子之风相交……”

顾少商抬手向下压了压,叹道:“方才那人叫丹青生,已然破了我的灯谜。只是他把答案,写在了地上。”

府学士子们一听此言,连忙围拢过去。平原县的士子们也很好奇,纷纷翘脚观瞧。里面的人,很快就把灯谜和答案都念了出来。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在场诸人皆是通过县试的童生,将两脚对联念上几遍,顿时都恍然大悟。

顿时有人大呼。“这根本不难猜嘛,‘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是油灯,‘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是杆秤啊。”

“是啊是啊,油灯和杆秤,这么简单的谜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府学士子当中都有人顿足。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也不知道顾少商的谜底。

听得众人议论,顾少商更是摇头。

对于一众士子来说,这两个谜语其实都不难猜,拆开至少有一半人都能对上。可是以连环套的方式绕在一起,很多人的脑子就转不过来。这灯谜的奥妙之处也在于此,这文灯所封禁的并非角门,而是人的思维。

“顾公子。”客店伙计走到顾少商跟前,抱拳道:“刚才进去那位公子让我转告您。说您的谜题他解开了,但他出的谜题,您却没有解开。”

顾少商不由得笑道:“他的谜底不就是杆秤么,又哪里……”

顾少商突然一怔,若有所思。

伙计小心的看了看顾少商,问道:“这位公子,院墙的修缮费……”

“哎呀!”顾少商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额头上,懊恼不已。

伙计吓了一跳,转身跑了。

这些士子惹不起,还是去让掌柜的来处理吧。

顾少商压根没注意到伙计离开,还在处在懊恼之中。

他终于想到,丹青生劈斩院墙的举动,实际上也是再给他出题。

丹青生看似没头没脑的那句话,实际上已经以“照亮门楣,称一下斤两”暗喻了答案。在剑劈院墙之前,也给了顾少商阻止的时间。但是顾少商,自始至终都在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