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侍卫司拆分的背景,孙悦很清楚,在这样一件关系皇位稳固性和国家百年军制的大事上,没有任何的情分可以讲,谁敢在这上面出幺蛾子谁就得下课,莫说王彦升只是赵匡胤的一个亲信,这时候就算是亲儿子孙悦都敢搏上一搏。

“这两天买拉面的人已经有点少了,您那豆腐也赚不了几个钱,便想做一点新鲜吃食,肯定好卖,今晚我整两个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孙建国不认识来人,老曹却是认识的,连忙凑了上去笑道:“是刘三哥呀,您这是来收税来了?”

“这样,这一段时日,我们父子俩也攒了些钱,多了没有,五十贯,算是补您的差价,您也莫要说什么还不还的事情了,不过老哥,现在这开封城的房价已经回升了,五十贯,未必够您重新盘一个啊。”

“滚!收拾收拾,说相声了。”

眼一黑,人就躺地上了,刚刚还嚎嚎大哭的孩子则狠狠地呸了几口,吐出一口刚才从女子心窝处喷出来的血。

大的道:“你给说说。”

但是,铁证如山,确实是侍卫司的人去把人家的店给砸了,叫老钱一过堂也承认是王彦礼让的,这事马上就变得说不清楚了,虽说这事真的往公平里办的话,也就是个对家属管教不严,但正所谓官字两个口,怎么判还不是赵光义说了算。

于是,堂堂京师巡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扣了,虽然原则上说,开封府尹其实没这么大的权利,这么大的官哪能说扣就扣,可谁让人家是二大王呢。

心里一万个不服,可他不敢跟赵光义发火,只得用杀人的目光刀子似的瞪向孙建国。

几天之后,王彦升因欺压百姓,抢夺御赐之物等罪状,被贬出京当了个唐州团练使。失去靠山的王彦礼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被老方领着人打上门去,活活打折了两条腿。

事情到此,也算是皆大欢喜,唯一跟计划有点出入的是,他们父子俩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有点过于重了,本来按计划,应该是两个不懂事的刁民告状,老阴哔借势打力,巧手刷存在。

结果老阴哔变成了傻白甜,整件事几乎是他们爷俩手把手的教赵光义怎么做的,就连给赵匡胤的折子都是孙悦代笔写的,关键龙套演员变成了幕后导演,偏偏当时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半个衙门的官员都听着呢,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日后也难免有些麻烦。

好在赵光义也算仗义,本来想让孙建国留在他身边当个幕僚的,不过孙建国却拒绝了,推脱自己久不用书,已经难以胜任,赵光义虽然很失望,却也表示理解,这年头真正有才学的人都想龙门一跃,金榜题名,很少有人愿意干幕僚的。

当然,孙建国拒绝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这个,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这活孙悦干还凑合,他可不行,他连公文都写不好,毛笔字还没练明白呢。

赵光义拿了三千贯送给孙建国,孙建国又拒绝了,推脱无功不受禄,这事怎么看都是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哪有大老爷给草民钱的。

赵光义却因此更加钦佩孙建国的人品风骨,对人赞叹曰:“此父子二人,皆是宰相之才也。”

然后,父子俩在开封城彻底的就火了。

一介白衣之身,愣是能把京师巡检这样的高官拉下马,自己还啥事没有,这简直就是一段传奇故事,莫说南城,就连北城也有人慕名而来,就为了一睹这未来宰相真容。

却说父子二人与众人当天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地上腿就特么的软了,今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这可是真正的殊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凡中间稍有纰漏,不但他们父子俩要死,老曹老方他们怕是也不太好活了。

也不着忙收拾屋子了,孙建国让老曹打了酒,一人一碗,他当先端起来道:“今日之事,多亏诸位兄长仗义出手,救得我父子二人之性命,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孙某人,与各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了。”

老方等人也不客气,冲击鸣冤鼓的时候他们为了阻挡官差,或多或少的都挨了几下水火棍,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却全都咧着大嘴乐的跟什么似的,痛痛快快的就将碗里的酒全都给干了。

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来,他们也很兴奋,别的不说,光吹牛哔都够他们吹上个一年半载了。

老方喝干了酒,问道:“兄弟,你早上的时候说,给我们兄弟们找了条饭辙?能不能详细说说,是什么道啊。”

孙建国笑道:“是这样的,我想,如今盛世将至,开封城的人口一定会越来越多,我看咱弟兄们做工的手艺都不错,何不专门成立个工程队,给别人建房子呢。”

老方道:“造房子?可兄弟们都不是专业的木匠啊,像咱们家这种改建还能做做,若是盖房子,咱这手艺可就不见得过关了啊。”

孙建国道:“造什么木房子,咱要干就得干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别人造木房子,咱们造砖房子,我有一秘法,可以廉价的烧出红砖来,一会咱们试试去,成本其实比木头还要低一些,只是那砖缝之间要糊粟米,这个成本却是省不下来的,南城这边恐怕少有人家能造得起,但咱可以建在北城啊,砖房子造好了,一点都不比木房子难看,关键是冬天还暖和,可以再造一个壁炉啊火炕啊什么的,肯定不愁活干。”

“好家伙,用木房子的成本造砖房子?听着都新鲜,行,俺们都是大老粗,你说啥俺们都听你的。”

“一会咱们就在院子里砌个炉,我教你们烧,正好咱这房子也让人家给砸了,就拿咱们家练个手,练成之后我帮你们跑单子,到时候买块地建一个砖窑,钱我出,别跟我见外。”

“行,那俺们就不客气了,但这买卖你得当掌柜的,俺们可不是做生意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