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连使诱敌之计,终于引得闻昆中招。荆轲又卖了个破绽,闻昆见状,贸然进招。这一来正中荆轲下怀,一脚将他钢鞭踏出,一剑刺中他右肩。荆轲一招得手,破了他兄弟二人的剑阵。跟着刷刷刷连环三剑,东点西刺,疾如迅雷,快若闪电,直杀的闻氏昆仲手忙脚乱,招架不迭。

卫鸯见游冀又丧在荆轲剑下,心中惊慌失措,剑法散乱。田嘉长剑横扫,一招天女撒花,向他攻到。这一剑是桃花落神剑中的绝招之一,剑光霍霍,灿若繁星,已将卫鸯身上三处大穴罩住。卫鸯见对方势大,不敢硬接敌招,长剑圈转,紧守门护。忽觉腕上一痛,长剑撒手而出。正是荆轲也上前夹攻,眼疾手快,一剑挑上他持剑的右手。卫鸯危急之中,身子向后连翻了两个跟头。甫一站起,荆田双剑如影随形,已追击上来。两柄剑,冰冷无情,凝住不发,直指其身上要害处。

游冀道:“卫兄弟,何必跟她废话。管她父亲是谁,管教她老老实实的在我手里死得其所。嘿嘿。”卫鸯笑道:“不着急。这妖女巧舌如簧,不过是想跟我拖延时间。好等盖聂来救他。上次在洞外那个白衣人不就是盖聂吗,还当我不知道吗?不过这次他恐怕是不会来了。呵呵,游大哥,你来告诉这妖女听,堂堂的剑神盖聂现在怎样了。”游冀笑道:“盖聂深受重伤,已是自身难保。想他来救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卫鸯得意道:“听见了没。”哈哈笑将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荆轲迷迷糊糊中只感凉风吹拂,寒意入侵,耳听的身旁有人叫唤。睁开双眼一看,见自己正处在一座荒破的庙堂之中。而这时已是夜深,庙外天空上一轮朗月高悬。但见得庙中有几个劲庄汉子,右手拿刀,左手高举着火把而立,把这深宵荒庙照耀的有如青天白日般亮堂。荆轲这一惊非同小可,适才在床上昏昏睡去,怎么转瞬间就到了这里。但感周身血液流转畅通,穴道竟也被解开了。正待要站起身来,才惊觉双手双脚均被麻绳所缚,绑的严严实实。转头一顾,但见得田嘉便在自己身旁,也如自己一般处境。美目流转之间正看着自己,而刚才也定是她出言叫唤。

卫鸯道:“卫某为父报仇,田姑娘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说话间,暴雨梨花般一连三剑向田嘉疾攻过去。田嘉护在荆轲身前,或拳或脚,见招拆招,说道:“你剑下无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小女子就再领教领教卫二公子的阴招。”左足点出,一记旋风扫叶腿法横扫对方下盘。卫鸯急功求进,险些被对方扫中,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卫鸯欲揉身再上,易流风踏开五行步,双手各执一只铁八卦拦在二人当中,呵呵笑道:“两位贤侄少歇。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何必大打出手。”田嘉嗔道:“谁和他是同道中人。”

鲁勾践道:“不如让老鲁来护送姑娘一躺吧,也正好去蓟城拜会拜会田前辈。”

荆轲这时抵挡闪避已然不及,眼看便要殒命于此。他心中却毫无惧色,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荆轲一生没笑过多少次,发自内心的笑容更是少见。但这一刻,这生死只一瞬之间的一刻,他笑了,他真正的笑了。他幼时孤苦无依,长大后身不由己。平生遭遇,似霜打浮萍,随风浮沉,何曾得过真正安稳的时刻。今日血染此地,也正是个好的解脱。自此了无牵挂,远离尘世。

秦惜问道:“这位朋友和鲁大哥认识吗?”骆阳抢着道:“这是自然了,又何消问。你说是吧,鲁大哥?”秦惜怒道:“你晓的什么?在这里插嘴!”骆阳虽然是四海门的一把手,在外面也是八面威风,风光无限,但他平日里却是受尽秦惜蛮横暴叱的主儿,听得夫人忽然发怒,哪里还敢再说话。

荆轲应了声好。心道这浑人错把自己当成盖聂,又是赠马,又要帮自己驱敌。真是“好生仗义,盛情难却。”当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