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人?”他嗤的一声轻笑,“没用的男人!”

其实从那天电话之后,接连几天他都会打电话过来,全都以类似的话开头,“靳淮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施允半笑着说,“成天就盼着我出事儿啊?”

见到容祎母亲的刹那,施允却突然想起靳淮宁。

“可昨天……你今天就不该来!”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今天来干嘛啊!”

“大爷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贱蹄子做出这样的事儿。这要是让我逮到非得千刀万剐不可,施允,你赶紧的……”杨佳辰咒骂着,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指着上面的字,“这些事儿不是说的真的吧?”

施允对这个小区并不是完全的不熟悉,当初她来到清北大学,靳淮宁感觉学校的住宿环境不好,曾执意要在这个小区买所公寓。后来还是她努力拒绝,说想过校园生活,这才让她打消了主意。

“那个于苏杭?”

她不知道是吸了多少烟,说话都有一股浓重的香烟气。施允皱了皱眉,认真的解释,“于老师,我知道您一直不相信,但是之前的时候,我真和容老师没关系。就是从那天之后,我们才……”

“声音不对。”

她停了停,“贾南哲怎样了?”

“你可以啊。完全,放心,大胆去做。完全可以!”靳淮宁轻笑,“只要你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是,你现在记得她没缺胳膊缺腿了?现在不让我喂,可你呢?你怎么做的?一有空就往这里钻,一有空就往这里钻!我的事儿你都不放在心上,容祎,你敢问问你……”

“因为距离施允的学校近,因为改名太麻烦。”

“确切的说三年前还算是你们学校的产业。但是现在,”靳淮宁笑了笑,“不是了。”

其实真的是给司振同发短信,只是四个字——下不为例。

施允还要再拨回去,被容祎按住手,“别打了。”

这句话像是速冻剂,只是刹那间,气氛就好像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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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深很长,但好在没有动到骨头,旁边主任医师站在他身边介绍,这是用的最先进的缝合技术,所操作的医生都是刚在瑞典进修回来,应该不会留太明显的疤。

“谁说我和他睡觉的?我明明在最小的侧卧里呆了一夜。主卧他睡,二卧是施允。好在房间多。”她突然笑了一下,“他不会让我住在他们的房间。”

她还是不听,一把将她推到一边。等到杨佳辰再回来的时候,只见施允脸上突然露出了笑意,原来是电话接通了,“靳淮宁!”

年轻警察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声音恶毒的扬起来,“就唱歌?”

但是,推开门走进客厅,她刚要伸手打开壁灯,眼前袭来一阵耀眼的光亮。

她一进去,杨佳辰就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你们等等!”她啪啪的拍了两下手,“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施允!我最好的朋友!人家可还没出院,我把她刚从医院里给拽出来的!”

“和我说些其他的话吧,”靳淮宁打断她的话,“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不是要去韩国参加什么品牌的发布式?”

楼梯的壁灯原本就不明亮,此时打到池筠的脸上来,更显得她脸色黯然,“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她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有屁就快放。”

“让您失望,我还活蹦乱跳。”他稍稍抬头,突然间眉头皱起,“不过你能在lafite灌脑的情况下还能想起回公司探望我,我真是感动至极。”

可她明明很乖巧的在他旁边坐着,大部分时候在那玩电脑上的纸牌游戏,除了偶尔和他会说几句话。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隐形人,可靳淮宁却说,单她喘气他听着都碍眼。

“也别太冲动的说分手,如果当初对你好,你再……”

“你大爷的施允!你能不能做事别这么优柔寡断,很装的好不好?你丫以为你圣母啊,好不容易他们分手了你还难过。赶紧的就一件事,趁热打铁,尽快填补中空。我告诉你男人这时候最需要安慰了,你这时候出现,保证一天顶三天。”

“我是生意人,不爱做赔本的生意。”

她话说的这样乱七八糟,整个人的表情也是茫然无措的,像是彻底懵掉的孩子。靳淮宁看着她,唇角再扬,说不清是怜惜还是苦笑。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施允先是一怔,倏然抬头后赶紧去拽他的手,“靳淮宁你快走啊。他要回来了。”

“你自作孽想折腾死你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容老师。”施允努力强调,“我和靳淮宁真的没其他关系。”

被压制的人扬眉看他,那瞬间眸子暗沉如暴风骤雨般来临前的夜,表面平静无波,可谁都能看得出瞳子底下的暗流汹涌。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靳淮宁唇弧微勾,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文件夹已被他抽走,猛的摔在一旁的墙上。刹那间纸张四散,整齐的办公室一片狼藉。

“啪”的一声清脆,似是猛的敲定了空格键。靳淮宁抬头看她,“是不是池筠和你说什么了?”

靳淮宁目光瞬间移向池筠。

“有没有你看的不一定准。小允,和我说说吧。”

去医院的路上,施允已经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她弓着身子,手支撑着座椅,大口大口的喘气,完全像是被即将被杀的半死不活的鱼。即使有着便携吸氧机,她呼吸的声音还是尤为刺耳。靳淮宁瞪她一眼,想大骂一通看她如此难受,最后只挤出两个字,“活该!”

“施允当然很好,聪明,活泼,善良,漂亮。但这都是她当学生的好。我是她的辅导员啊。学生和老师之间这怎么可能?”他顿了顿,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苏杭也真是的,她到底怎么想的呢。我和施允?靳先生对不起,”他说,“我真是太服气她的思维了。”

这是一处只能容纳四个人的小包间,装饰与外间其他房间的风格不同,有些西方古英格兰贵族风。容祎看了一圈,“以前于苏杭的姨夫说海天会有几个房间留给超级vip贵宾,姨夫那么疼苏杭,苏杭想看一眼都不会让去,说这些房间除了他们会派人定期打理,完全就是贵宾们在海天的另一个驻点,连装修风格都是随他们而行的。这是不是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施允举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口灌下。

施允疑惑的看着他。

“你已经定包间了?可他们没说啊。”

“靳淮宁,其实我想再试一下……既然老天又让我们见面了,我觉得这就是有可能的,所以我想……”看着他,施允的目光充满小女生单纯的羞涩,“虽然他现在身边有了于苏杭,但是杨佳辰打听过了,于苏杭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所以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是有机会的。你说是不是?”

“什么?”

他的力气那样大,施允一时没站稳,砰的一下坐到地上,屁股恰好顶到木床的棱角,刹那间钻心一般的疼。可是她顾不得,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靳淮宁!靳淮宁!”

竟是司振同。

池筠一怔,“两……两分钟吧,要酝酿感情……”

“是吗?”施允没反应过来,他倏地起身,再次转回时手上已经取来了她的手机,“杨佳辰,1397xxx4。而这个号码,187xxx055。施允,”他将手机一甩,只听“啪”的一声,刚才还好好的机器刹那间已四分五裂,而他站在她面前,微弯唇线,“真要我拿出这些东西,你才会有句实话对我?”

“去冰箱找块冰块来。”

“人要是说谎时,会语速不自觉加快,会添加许多不必要的手势,会整个人行为亢奋甚至表现夸张,会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不断开辟新的话题,虽然这些话题实际价值并不大。比如,我们说中午的进餐仅需要说出几种菜名,好不好吃就好了。可她们却会围绕这个话题反反复复说半个小时,鸡毛蒜皮的事儿也会放大到无限大,就比如她现在,”蒋峥指着屏幕上此时笑到肚痛的女生,“靳淮宁你知道她现在在说什么?”

“是你脑子不清楚!靳淮宁你到底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当初不是你把我推给容祎的吗?他骗死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样?”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现在,你和我讲,凭什么?”

“我告诉你,施允。失恋让人难受,那是全世界公认的公理,但那不是让你在这撒泼的理由。你给我回家呆着,至于你所想要的那些可笑的理论,我基本都会给你个说法。”他抿了抿唇,语调比起刚才来反而波澜不惊,“至于你说凭什么,你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我现在管着你,你就必须听我的。强硬也好无耻也罢,这就是最正当的逻辑。”

她旁边的橱柜正好反射出身后的池筠,她抱着肚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施允突然觉得可笑至极,“你能一辈子管我吗?”

靳淮宁扬眉。

“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假设我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她指着池筠,“你选谁?”

“施允,你别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