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在别人身上,本王哪管的了?”看着莫浮箩越来越气闷的表情,李尤歌心情更加好了些,往她身边凑了凑,嘻道:“不如你去把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给毒哑了,怎么样?”

“莲儿今天是不是赖床了?”李尤歌望着地上的美人,一丝不悦很快闪过,瞬间就变成了柔情四溢。

她说话的表情格外认真,看着李尤歌由喜转怒的样子,眼眉翘了翘,好看地像开出了一朵花。

“今天不能比,你才大病初愈,等过段时间吧。”李尤歌说话间已经绕过沈莞,走到莫浮箩身旁,望着她那明显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语气十分关切。

“我来看看那位姑娘醒没醒,你先去忙吧。”此话刚落,屋门便被推开了。

“本王怎能不管你?”李尤歌虽是跟莫浮箩说着话,可眼神却是死死地射向前方,连鹰只觉一股强烈杀意汹涌扑来,还未看清对方动作,就感觉胸口一阵灼烫,血溅满了脸。

“莫姑娘,哦,不,莫主子,你要收下我?”

“商人的铜臭味真重……“李尤歌嫌弃地白了眼胥眉,红唇抿了抿,翘道:”还好当初本王没把你收进府里。”

胥眉将一盏茶饮完,抿了下唇,才抬起袖子拿出了一个小盒,不疾不徐地又瞥向莫浮箩,笑了笑,“当然,我得有一样东西,你才能听我的。”说话间,胥眉将小盒轻轻放到桌上,缓缓推到了莫浮箩身前。

“边小姐,莫姑娘是怀樱王的人,特意指来学习规矩的。”

“这……”蓝衣少女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后又半信半疑地剜了眼柳珺儿,才从鼻子里冷哼出了一句,“你少在这里胡说,若真如你所讲,那你怕是避之还唯恐不及呢,你会上赶着往上偎?”

“哎呦!这然居可是一些富家公子小姐们和皇亲国戚的学习之所啊……”摊主惊地双手捧住了脸,再一次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莫浮箩,叫到:“你莫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莫浮箩望着那道匆匆闪进院子的绿色背影,冷笑了一声,眼眸染上一层晦涩。

“哦?”李尤歌似是来了听下去的兴趣,不由挑了挑眉,“怎么肯定是本王的女人干的?”

莫浮箩停了手下敲击茶盏的动作,歪头瞟向李尤歌,嘲了一声:“我是给他下了毒,但那毒不会死人。”

没曾想,伊泽带着自己竟然走进了那一片梅林。只是经过昨天的雨,地面有些泥土被淋湿,变得泥泞不堪,几个小厮正在打扫,原本铺在地面上的梅花花瓣都被清理地差不多了。打眼望去,一整片的枝丫凌乱,看起来有些萧索。

天才刚亮,崇山园就闹开了。

但很快,其他六个黑衣人都已倒下,只留下了为的那个男人。

“那要先将毒控下,该如何做?”莫浮箩站在周青身后,眉头紧锁,声音凉哑。

“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生了什么!”

直到进了崇山园的后门,慢慢看见了云秀楼,那院门柳树前一站一坐的两道熟悉身影瞬间入了莫浮箩的视线。

胥眉一直很想看看,从谒门出来的人会是个什么样子。此刻看着莫浮箩那一脸的醉容,时不时吐出来的醉话,不由摇了摇头。

“这位爷里面请。”酒楼伙计热情地招待莫浮箩进了酒楼。

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便映了出来。

连普通的样貌,都异常美了些。

虽与雨翠相识才短短几日,可莫浮箩所有的冷却对她用不来。她身世可怜,却努力求活。她聪明乖巧,却胆小爱哭。她喜欢穿漂亮衣服,喜欢吃好吃的,爱闹也爱笑。莫浮箩其实,有点羡慕她。

“兰姨,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你跟雨翠先吃饭,别等我了。”

莫浮箩也跟着回过头,一眼就看到向她们二人走来的伊泽。

“好。”莫浮箩不再多说,抬脚快朝院子里走去。

莫浮箩的心情却是从昨日回来到现在一直都阴沉沉的,她想泄一番,便从门前的柳树上扯下一根柳条,在院子里舞起来。

这缕琴声在这嘈杂的街市里不静心听很难捕捉到,一旦捉住就难再从耳畔里挥去。

缓过神来的莫浮箩,感觉到了身旁之人异常的气息,歪头看过去的时候,现李尤歌的整个心神都已经不知飘去了哪里。

他不开口说话的样子,收起几分冷魅,倒也能显出些温玉之气来。

王姓老者此刻竟满面红光,面露喜意,几个落子间已然胜券在握。

两人并排走在王府内,路过的丫环小厮只顾得上躬身给李尤歌行礼,都忘了看清楚跟在他身边的青色长裙的女子是哪一位。

然后,眉峰一转,朝着身侧挥了挥手,细声道:“你们几个都出去吧。”

莫浮箩右手慢慢伸向袖子,将衣袖挽了起来。一只杏黄色的玉瓶被拿在左手里露了出来。

……

“姑娘,我全名叫杨雨翠,家里原先是做玉器生意的,做出的东西很受富家小姐们喜欢,在这通阳郡也算是小有名气。可后来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后来父亲也得了重病没几年就去世了。我家道中落,后流落街头,就在一个月前被伊大人看到带回了府上……”雨翠说着说着,哭的更加厉害,“主子们都嫌我晦气不肯要我,你若不收下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嗯……”莫兰应了声,可脸上的怒色并未敛去多少。

莫浮箩忙将帘子放下,转身瞧向莫兰。

“退下吧,伊漠。”

李尤歌握着伞柄的手转了转,几簇雨水顺着伞纸飘落下来,带出清魅的嗓音:“都说了,本王看上你了。”

莫浮箩轻轻叹了口气,正色道:“他叫李尤歌。”

“咳咳~主子,饭菜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先去用膳?”

莫浮箩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竹筒,蹲下身给昏迷的莫兰喂水。

李尤歌刚想再开口,却看到莫浮箩抬起的脸上,一双眸子泛着红,隐隐悬着泪。

“就凭,你是莫浮箩,我是李尤歌。”

谒门,你将我和兰姨二人折磨成如今摸样,年了,早该做个了断!

莫浮箩本想拒绝,但看着白朗行那一脸的和蔼笑意,又不忍开口回绝,遂点了点头。

白朗行虽被停了课,但在然居里的名望还是有的,来往很多公子小姐一见是他,都会上来问安,顺带着打量上几眼莫浮箩。

莫浮箩跟在白朗行身后,直到出了然居,那种被人打量的不悦感才稍稍降了下去。

可走到街上没一会,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股气息一直追在她身后。

被跟踪了?

莫浮箩嘴角轻轻一扯,继续若无其事地跟着白朗行。

“到了。”

白朗行带着莫浮箩又绕过一条小路,最后停在了一处简朴的小店前,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