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样。”胥眉端起自己身前的一个茶盏,拿到嘴边抿了一口,冲着莫浮箩眨了眨眼,声音带出几分调趣,“都是赚有钱人的钱,当然一样了。”
“算你识相!”边雪卿显然十分受用柳珺儿的吹捧,纤细的腰肢开心地扭了扭,弯着纤纤玉指拢了拢垂耳的细,一想到莫浮箩还站在边上,不由又染上了一层怒气,接着刚才的话反驳道:“本小姐的芳名也是你这种人能随意问的么?”
“呵呵……柳珺儿,这是怀樱王从哪请来的一尊神啊,简直比乡野村妇还彪悍呢。”
莫浮箩在对方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这个被丫环搀扶着的绿衣美人近处一看竟是罗媛香,眼睛有些肿,似乎是哭过,来到莫浮箩身前时只微微点了下头便匆匆走过。
“你怎么看的?”李尤歌偏头问莫浮箩。
“完了。”
“主子回来了,请莫姑娘去风雨亭走一趟。”
让来杀她的杀手去杀关紫,她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莫浮箩抽回右手,用力一攥,几滴血便滴落下来。再打开看的时候,手上已布满血红,一道剑割伤口横亘在掌心上。
“您这边请!”雨翠忙快走几步,在前面引路。
莫浮箩看着这粒黑色药丸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喂给了莫兰。
“怪不得尤歌会把她带回来,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
“莫浮箩,我叫莫浮箩。”莫浮箩看着坐到自己旁边的胥眉,不由眉头一皱,嗔道:“你怎么坐下了,快去给我拿酒!”
莫浮箩看着那道渐渐隐入人群最后消失不见的水灰色身影,久久未动。
一声温润清雅的声音从一旁的人身上徐徐传来,紧接着便是一段绣着金丝边的袖子朝清月伸了过来,袖口微微晃了晃,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手。
莫浮箩不由摇了摇头,不像。
几缕音传入莫浮箩的耳中,她嘴角翘了翘,很快拐出了小巷。
“无妨,我量那几个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阿箩姐姐,我们走吧。”
李尤歌她动不了,那就先动动那几位与他“相熟”的人吧。
“还是主子想的周全,我们就看戏好了。”
“爷您走好!欢迎再来!”酒楼伙计跟在莫浮箩身后热情丝毫未减,一直把她送出大门。
只听声音就能酥一半儿,若是见到人,那还得了?
八年后再次走在通阳郡的城里,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十岁小丫头,不会在这边买个风筝,又跑到那边买串糖葫芦,她学会了更多地是薄冷和掩藏。
李尤歌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对弈的棋盘,眸色幽沉,神色浓重,连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都未觉,只一心铺在那棋局之上。
莫浮箩不悦地了抿了抿嘴,心下一沉,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罗媛香被这一问惹得又羞又躁,“我……”她竟然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莫浮箩的话。
这人,之前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叫柳珺儿?
“嘭!”一声巨响,莫浮箩的手重重拍在了桌上,双目凌厉一闪,怒道:“胡说!”
“我被带进王府都快一个月了,各个主子都不要我,今天是伊大人指了我,让我来云秀楼服侍莫姑娘。姑娘要是不收下我,我就无处可去了!只能,只能被赶出崇山园了!”
莫浮箩苍白的脸转成了黑色,习武之人就是有这点好处,比一般人耳聪目明,她何止是听见了不远处几个丫环间的耳语,简直是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
这盛世背后,又藏着多少肮脏勾当?
“查出来了吗?”李尤歌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眼睛看向地上的人。
“呵呵……你拿什么跟谒门对抗?若真有本事,你会被谒门困了八年?莫兰会被谒门的人伤成这样?”李尤歌的话穿过雨声一字一句地砸进莫浮箩的心口。
是呀,那些都已是过去。
莫浮箩感觉那只被李尤歌抓着的胳膊瞬间就木了,她狠狠地瞪向李尤歌,不客气道:“放手!”
他生平第一次,开始用心地去看一个女人。
兰姨若是死了,她还会活着吗?
“我来带你走,带你,离开谒门。”
“兰姨别怕,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没事了”莫浮箩将莫兰小心地平放在地上,轻声说着
“小竹,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莫浮箩却是突然说了一句。
等到小竹退出了屋子,莫兰不由问莫浮箩:“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兰姨你先在屋里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走廊里,小竹正站在窗前向外看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忙转过身,“莫姑娘找我有何事?”
“我们出去说吧。”
莫浮箩在前,雨翠在后,两人很快便出了云秀楼。
来到莫浮箩一直很喜欢的那片梅林,即使现在的梅花都已凋落,到处都是空空的枝桠,可还是有一种能够让人将心静下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