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与人相处,也不喜与人亲近。但是,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能让人欺负你。有我在,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她们说雨翠偷了三主子的东西,也不听她解释,一群人围上雨翠就把她给绑了!雨翠跟我提过姑娘,她如今出了事,我只好来找姑娘了。雨翠她不会偷东西的,请姑娘去救救她!”

“主子所言甚是!”丫环立刻附和。

“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茶有这么好喝?”李尤歌搁下酒杯,看向莫浮箩手里的茶壶。

“这是初安居上的云。”李尤歌回道。

这参赌的人大概上百,可买左凤输的仅仅只有三人,这其中还包括了李尤歌。

这幅样貌,这身气质,难怪那么多美人争相扑过去。

莫浮箩的视线始终未离李尤歌,脸上无波无澜依旧冷情,四个若是入谒门一刻都活不了的女人自然不会让她提起什么分神的兴趣。

莫浮箩的嘴角不由地轻轻扬了扬,心里某一处也跟着变得柔软了。

“阿箩姐姐,阿箩姐姐?”

莫浮箩十岁起便长在谒门,见惯了生死离别。此时在她眼前苦求的小丫头很像昔日里那些将死同伴在乞求生路一样,那一对含水的眸子有太多的情感在里面,最多的是胆怯和渴求。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莫浮箩二人指指点点。

仿佛只是瞬间,就跟记忆中的某个不想忆起的场景交叠在了一起。

如今,如果莫兰死了,她剩下的半条命也就没了。

“今日天色晚了,先去本王的悠然园住上一夜,明日再动身去通阳郡王府。”

八年过去了,始终不敢去想去念及的那段过去。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在谒门,时刻都要做的只有变强和如何能活着熬过一天又一天,根本没有时间去回忆那些过去。

感受着对方射过来的冷光,伊泽不由感到身体一寒,这才慌忙移开了视线。

莫浮箩原本束起的头已经散开,被水浸湿的黑搭在一侧肩上,湿漉漉地滴着水。梢下的衣服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身上勾出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不多时,李尤歌突然察觉出山洞里一阵异动,他的双眸猛地出两道厉色,一瞬不瞬地看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危险。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特殊地点、特殊时间。

谒门位于大济国南边的青环城,是大济国培养阴暗杀手和势力的组织这里每天都会抓进来无数男男女女,每天都会有无数男男女女的尸体被丢进万葬崖

莫浮箩按照上次李尤歌带她走的路,很快便找到了那扇后门。

在街上转了一圈,找到一间成衣铺子给莫兰和雨翠各买了两套衣裳,然后便在街上闲逛起来。莫浮箩看似不经意地闲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琼楼。

今日的琼楼前没设赌局,只有三三两两地人从门前走过。

“这里一般什么时候赌棋?”莫浮箩拦住一名从琼楼里出来的少年,问道。

“一般逢单日设局,你要想赌棋明日再来吧。”

莫浮箩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何要在外面赌棋,不在里面呢?”

“你不是本地人吧?”少年打量了一眼莫浮箩,随即一笑,朗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琼楼是要考的,乃是正规棋艺之所,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

“原来如此,多谢。”

莫浮箩又在琼楼前停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逛了一圈,又在一家点心铺里买了几样点心,莫浮箩才拿着剩下的银子前往乐器铺。

拐入那个小巷,离乐器铺越来越近,莫浮箩再次寻到了琴声。

才相隔几日,如今的琴声听起来却是沉厚了许多,乐音里的灵亮变成了低雅。曲还是那曲,未曾变,变了的是莫浮箩的心境。

如同上次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范轩抚琴,时而舒缓时而跌宕,目映琴弦,耳入倾音,此时若是能再温一壶酒,怕是不仅仅会浇愁还会把心跟神都给醉个彻底。

一曲弹完,琴声停。范轩抬起头看向莫浮箩,微微点头打招呼。莫浮箩慢慢走近,望着依旧荡漾的琴弦,不由问道:“曲名还是未取吗?”

范轩一愣,他显然没想到莫浮箩还在惦记着名字的事,心思一晃,看着莫浮箩的眼光闪了闪,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近日结实了一名好友,她很懂我的琴意,等下次再见面时,想让她取个名字。”

“嗯。”莫浮箩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问了。

抬脚踏进铺子里,直接走到了放置笛子的位置,不由眉头一皱。那原本躺着那支长笛的地方已经空了。

“莫姑娘是在找那支笛子吧?范轩已经帮你收起来了,你等等,我这就进去拿。”

范轩说罢就撩起角落里的门帘,进了里屋。

莫浮箩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那把琴旁。伸手轻轻抚了上去,几个零散的音便从指下跳了出来。

那紧随而至的记忆,也跟着从心底泛出,漾起涟漪。

‘铃儿,你瞧瞧你,一个姑娘家不会弹琴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