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募学简试医术之士,申明医术之法,比来有司补拟,虽存职员,艺非专精令长史于京畿求访选试,取艺业优长,堪效用者”陈泉傻呵呵的笑着:“我家阿墨读书可读的不错,尤其是医书看的甚多,医疾近来更是精进,这太医署在京畿境内招募太学生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说完,陈墨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纸笔。

一间宽大的石屋中,十来名军士满面悲戚之色,一个老者仰卧在石屋内的矮床之上,床边还有一个身穿军服的年轻人蹲在床前紧紧抓住老者的手。

直到太阳西垂了很久,陈墨终于起来了,除了头仍旧有些痛,一切过去了。

六娘随口询问了一下陈墨和李三斤两人的伤,看到无碍,三人迅速离开周府。

当然神了,这是无数人经过实践慢慢累积的最佳方案,经过了无数次检验,超时代的技术,不神就就怪了!

就是一个臀位难产而已,对陈墨来说,这太简单了,只要不是来的太晚,臀牵引十拿九稳!陈墨需要担心的是产妇的身体状况,如果产妇扛不住,这才是最危险的。

没有回答就是默许了,陈墨走向李三斤,左腿有些痛,显然也被打到了。瘸着腿,陈墨来到李三斤眼前。李三斤比自己要抗打,被打成这样还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陈墨很担心他被打的出了问题。

整个世界崩塌了,痛苦解决不了什么,酒精也解决不了什么,每当陈默清醒过来,无边的痛苦总会围绕他。

拐入坊区不远,正好是一个杂货铺。时辰不早,再不赶紧找到那个大将军府恐怕就要天黑了。

村北的唯一道路很窄,仅仅可以容一辆马车进入,而村口正好是保卫村子的最佳的防守地点。陈墨和李三斤来到村口,这里此时已经汇集了近百名村中的壮年男子,整个村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看表情就知道考的不错,李三斤乐呵呵道:“今天吃什么?大郎,我饿了!”

吃货啊!陈墨指着不远处:“胡饼卷肉!”

很对自己口味,李三斤拉住陈墨就跑:“胡饼卷肉今天管够!大郎考上就没问题!”

辩问也就考临床操作能力和口头理论,这个过程和书面考试相比,要慢了很多。在贡院中漫长的等待一天时间也没轮到自己,天色不早,考试结束,陈墨只有等第二天了。

第二天上午,终于轮到了心情忐忑的陈墨。

屋内负责考试的人不多,两名上了年龄,表情肃重的老人,穿着绿色的官服,还有两名小吏在一旁帮忙。

“陈墨?”

“学生在。”陈墨躬身向前。

“精于哪一科?”右侧的一名老人眯着眼睛问道。

“学生学的是疡医。”疡医其实就是外科,陈墨当然精于外科,而且极其精通。

“若人被利刃所伤,创处如何处理?处理后,如何进行治疗?”

陈墨规规矩矩一礼后答道:“利刃之伤要视伤情而定,血流不止者首先要用干净的布帕类止血后方可处理;若伤不重者,可直接清创,创口较小者直接敷金疮之药包裹即可;若是创处较大,就需要止血、清创后进行缝合之术,然后再进行敷药包裹。创处处理之后,除了定时创口换药,还要视情况给伤者服食犀角地黄汤之类的汤剂稳固病情。”

回答得轻松而详细,有理有据,老者微微点头:“年轻人可行过缝合之术?”

“学生使用过很多次缝合之术。”

“既然使用过很多次缝合之术,那我来问你,清创之药何来?”老者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清创之药学生自己配制,也是祖辈所传?”

“噢还是一个世医,年轻人会不会诊脉?”老者微笑着,显然对陈墨很满意。

“学生自小从医,随家父看过很多疾患,诊脉略通一二。”

古人都讲究一个谦虚,略通一二的意思就是说;我诊脉没有任何问题,老者慈祥的笑着,继续问道“浮脉有何表证?”

沉默毫不犹豫:“浮脉,举之有余,按之不足,如微风吹鸟背上毛,厌厌聂聂”

“这里有一个疾者,请诊治!”说完,老者一挥手。

这间考试的屋子还有侧房,老者话音一落,侧房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这位男子来到陈墨面前不远静静的看着他。

老者对陈墨一伸手,示意去一旁的矮几。

“有何病痛请讲?”陈墨很从容,这就是现场诊病的考试了。

男子没有说话,他伸出左手。男子的虎口处有一个略大于豆粒般的硬块,硬块微微发黑,周围还有些红肿。

陈墨没有伸手触摸,他伸手入怀,然后拿出一个手帕样的薄布裹在手上,随之开始触摸男子虎口的硬块。

“此处之前可受过伤?”

男子点点头。

陈墨卷起裹在手上薄布:“这是合谷疔,可用刺灸法治疗,同时清热解毒,行气和血。也可以用挑刺法,放出恶血,双花汤清洗患处,然后服食清热解毒之汤剂,十日可愈。”

两位主考看到陈墨裹手的情形禁不住同时眼前一亮,两人相视一笑,发问的老者道:“好了,陈墨你去吧!”

考辩的考试好像有些复杂,怪不得进程如此之慢,陈墨认为自己应对的很得当,他从容站起身,随后恭敬地一礼:“学生告退。”

陈墨和那位被当做模特的人出屋,对陈墨进行考辩的老者满脸兴奋:“这是第一个可评为上上之选的人!景寒兄你看呢?”

“别的我不管,这个陈墨归我了,你知道我手下没人,就不要与我争了。”

“不行!这是我负责辩问的考生,当然是我的,凭什么归你?我手下不一样也是没几个人!”对陈墨进行考辩的老者可不答应,好容易碰到一个合意的,他怎么会让出去。

“时辰不早,文翰兄,该下一个了!”名叫景寒的老者活音未落,他一把就抓过陈墨的报牒就揣入怀中,这个动作准确而快捷,和老者的年龄很不般配,老者显然已经盯了这个报牒很久。

“还给我!”

“已经归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后面肯定有更好的,到时我就定不与文翰兄相争,任何才俊皆凭文翰兄挑选。”抢人的老者说着话,一伸手把另一位老者的手拨到了一边。

这都是民间选上来的年轻从医者,异常优秀者可谓凤毛麟角,老者岂会干休,他立刻扑了上去:“给我,否则你杜景寒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两个身穿官服,胡须花白的老者纠缠在了一起,一旁的两名小吏手足无措,这两位老者在太医署身份尊贵,谁敢上前帮忙?两人只能当做自己未看见,只要不真的打起来绝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