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已经几个月没有下床了,眼睛也看不见东西了,家里连后事都准备好了,家里的事也都不惊动他,但是今天东宫送来的一份所谓的剧本还是送到了他的床头。

现在只要找几段名段拼一下,写出来,然后多用人物对话,这样好写,听的人也更容易听懂。

一目十行,看完奏表的内容,脸露出喜色,轻轻道:“太子殿下倒真是高瞻远瞩,与陛下不谋而合。”

几天下来,包括郝处俊、张士衡在内的所有崇贤馆直学士,对李承乾的佩服可以说是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

杜荷一见李承乾如此作态,心里一惊,菊花一紧,脸上一红,急忙道:“太子殿下我可是你妹夫,你可不能……”

李泰知道长安城为什么这么安静,那是因为前些日了李世民为了稳固朝堂,下旨封魏征为太子太师,专职辅佐太子。

比如他在贞观十六年年初时亲口对近臣说:大唐现在有两喜一忧。

诚恳地对他道:“甑山县公不必多礼,孤王久闻甑山县公博学多才,尤善《汉书》,久欲一见,不想公就在崇贤馆,真是天幸。”

一刻钟后,杨舟一行人来到丽正殿。

明君贤相贞观之治、盛世女皇武则天、开元盛世、李白、杜甫……

“为保万无一失,我们要动用岑文本,不能再让中书省扣着奏表不送给陛下的事,再出现了。”杜楚客郑重地道。

“杜先生言之有理,这个时候一点错都不能出。”李泰也认真起来。

说完正事,三人又说些风花雪月,杜楚客和卢布便告辞离开芙蓉园,回各自衙门当值去了。

自从卢布昨天接了状告李承乾的状子,大理寺卿孙伏伽和另一个大理寺少卿朱和就都请了病假。

目前大理寺做主就是卢布。

卢布已经攀上魏王这个高枝,对大理寺其他人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何况现在可是与东宫斗争的关键时期,没有掣肘对他后面的行动只会更好。

卢布晕晕呼呼地来到大理寺,就见两个大理正,都在他公事房门前焦急地等他回来。

卢布知道他们有事,便一边走,一边大声道:“你们不在各自值的房在这做什么”

“回禀少卿大人,外面有人鸣冤。”一个大理寺正上前一步道。

“有人鸣冤你们就该按例办理,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呢”卢布走到跟前,腆着肚子,斜着眼道。

那个大理正,只得赔着笑道:“还不是因为案情重大,牵涉的人也地位太过崇高,下官们不敢做主,只有等像大人您这样有担当的朝廷大臣才能决断。”

“嗯”卢布听了十分受用,点点头道:“那我就去看看,真是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得由我来做。”

说着他的肚子腆的更大了,走路都有些趔趄,两位大理寺正一路护着他来大理寺大堂。

卢布一进大理寺正大堂,看见大堂里黑压压都是人头,闹哄哄的集市一般,两个大理寺丞正在安抚众人。

卢布往堂上一坐,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尔等有何冤屈,一个一个来说,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的。”

他话音一落,正面众人就都乱喊起“大老爷,我冤枉”

“求大老爷给小民做主。”

“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申冤啊。”

“小人全家都冤枉啊!”

……

……

“啪”又一声惊堂木,卢布已经被气坏了,大声吼道:“把这些刁民的状子收上来,本官看了叫到谁,谁来答话,不许再闹乱嚷嚷。”

大堂里的衙役慌忙把告状的人状子都收了呈到桌上,卢布醉眼朦胧地拿起一份,一看之下不禁大喜,原来这些状子都状告太子李承乾的。

看着这么多状纸卢布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一听下面众口一辞都喊他青天大老爷,便想到这一定昨天接了告太子的案子,今天这些人才敢来上告,真是天助我也。

卢布看着堂下跪的黑压压的告状之人,都等着自己为他们伸冤雪恨,一时觉得自己无限高大起来,要做汉时的强项令。

当下也不细看状纸,只让两个大理寺正看状纸再说给他听,自己则想着怎么对付李承乾,然后在李泰面前邀功。

足足八十七张状子,都是告李承乾的,有告他损毁庄稼的,有告他带着人抢了牛的,有告他带人抢媳妇的,有告他带人抢了闺女的,还有告他让人干了活还打人的……

种种罪行罗列清楚,但时间最近的都过半年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证据,两个大理寺正看的冷汗淋漓,这样状子就是告普通百姓也不能成立,何况是告皇太子。但是两人受人威胁,而且也知道上面坐着的卢布已经投靠了魏王,要找太子的错,就算不成立也得成立。

两人对视一眼,对卢布道:“少卿大人,这些人都是刁民哪里真有什么冤屈啊。”

“就算有冤屈,事涉太子殿下我等也不能轻易接他们的状子,若是有损太子的声誉,我们可担待不起。”

卢布听他们这么一说,对他们十分鄙视心道:没有后台的蠢货,真是胆小如鼠。

脸上却作出怒色,大声道:“咱们身为朝廷命官,主持朝廷法纪,只要有人受了冤屈就是我们的责任,太子殿下的声誉应该他自己维护,与我们何干”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