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极有名气的达摩祖师,本是印度高僧,是南天竺香至国第三王子,当时传教中土,受梁武帝邀请至建康询问佛学,后来因为教乘不合,达摩离开建康北上。传说他当时折荻渡江至长芦寺,后又至定山寺,这一苇渡江,说的就是此事。后来,达摩前往河南少林寺,创立佛教禅宗,成为达摩祖师。

“好了,高丁算是鬼门关走了一趟了,这小子赶回来参加小姐和姑爷的婚礼是对的,姑爷不但是小姐的福气,也是高丁的贵人。”钱叔喘着气,轻笑着说道。在他诊断,经过这个闻所未闻的手术后,高丁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有八成以上的希望能活下来。

钱叔第一时间站过去,两个药童已经熟练的端着各种剪刀钳子上去做止血缝合手术了。凌云则一把将断矛扔到一边的盆子里,迅速开始从高丁的腹部吸血,导流进一个银盆中,然后再倒入另一个挂在架子上的漏斗之中,再经过钢管、芦管和银针,最后又回输进入高丁的体内。

做为高家庄的女主人,高丁的义妹,高浅雪自然也是希望这个时候凌云能够施展起死回生之术,救下高丁。可另一方面,她又是易风的新婚妻子,她不得不为易风考虑。毕竟高丁的伤太重了,连钱叔都束手无策,说高丁没救了。而易风只是一个年青人,甚至还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年青人,他能有什么好方法救人。他不想易风这个时候,因为此事,最后被高家庄上下。他毕竟是个上门姑爷,若是最后失败了,以后在庄里日子会很不好过。

高乙和高丁不是亲兄弟,据凌云从小木兰那里打听来的消息,高家庄有四个家丁队头,带领着高家庄的四支护卫小队。四个队头名字就是甲乙丙丁,不过他们不是亲兄弟,而是当年高浅雪的父亲所收养的孤儿,算是义子也算是家臣。不过先前凌云只见过一个高乙,还对自己充满着敌意。高甲高丁高丙则一直没有见过,却不曾想,原来是出外办事去了。更没想到的是,在他大婚的时候,他和高丁居然这样的见面了。

他没想到的是,时隔十八年,居然又有人提起此事,甚至还牵连到了两支势力在他的地盘上撕杀争斗。

不过此后,他长时间驻守江南,每年只返回京师一次。

荒淫!

“其实这事情是有内幕的。”另一个打水的大婶一脸神秘的吊人胃口。

也许一会木兰小丫头就会如先前般把早餐送过来了,凌云如此想着,也就不打算再去乱闯,干脆就在水池上的木板道上锻炼起身体来。

“有些不太对劲!”杨威凝神远望,一脸凝重,喃喃的说道。

司马德戡可以看到裴礼紧抿的嘴唇,以及他那厚重的黑色披风下强自遏制的怒火。裴礼出身于河东大阀裴氏,且早在北周之时,就已经是当时雁门郡公杨广的幕府僚佐,到现在,跟随晋王身边已经二十年之久,这种资历可不是随便可以挑衅的。不过他感觉到今天裴礼并不只是对他挑衅的愤怒,在他的恼火之余,司马德戡隐约察觉到他有某种潜藏的不安,他的心底仿佛真的紧张不安,有种近于畏惧的情绪。

高浅雪的院子里,高家姐妹却还未入睡。

留,不留,不留,留

“嗯,易公子的伤看似挺重,不过都没伤到要害,医治的还算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也是他身体本来就强健,再好好休养下就不碍事了。”白发白胡子的老者钱叔是高家庄府上的大夫,医术很高,凌云身上几处箭伤还有刀伤,加上在江水里泡半天,又在春风里吹半天,结果在他手里,几天功夫,几剂药下去,已经生龙活虎了。“小姐,这个易公子只怕来头不简单啊。”钱叔在高家庄虽只是大夫,可是多年老人了,高家姐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得不提醒,“他身上的刀伤箭伤,那都不简单,而且受这么大伤还能逃出来,就更不简单了。看这人筋骨脉象,那是武艺强健之辈,偏偏还这么年轻”

高明月心里有些挣扎,理智告诉她这个易风是个麻烦,而且会是个烦。可她也看出了姐姐的态度,她很清楚今天姐姐绝不是失足坠江这样。被这个易风救起后,浅雪的心态变化极大,这明显是与这个易风有关。要不然,她先前也不会一直要逼易风入赘给浅雪了,而且看的出来,浅雪对此事也并不是完全拒绝。她左右为难,“姐姐,带他回去,可能会引火烧身,被他牵连,暴露我们的身份。”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解,他头脑中隐隐记得。前些天他和一群损友说效仿古人烟花三月下扬州,因此折腾了一条画舫从南京顺长江游览下扬州,晚上快到扬州时,就在船上宴饮,当时喝了不少酒,半夜在船头吹风醒酒,谁知一不小心坠入江中。

前不久,东宫秘密派往地方办事的一名铁卫,偶尔发现了一人身上带有被东宫曾经密令严查的玉佩。

9风动云随

如今北齐早已经亡国多年,连西梁南陈也亡国多年。天下早已经一统,可对于高浅雪和高明月她们姐妹和高伯这些亡国之人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好遗忘的。普通的百姓,也许可以轻易的遗忘掉这些,开始做隋朝的子民。可是她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北周、北齐、南陈、西梁,这些被隋朝吞并灭亡的国家,那些皇族宗室又有几个好下场。尤其是如同北齐和南陈这样被武力灭亡的国家,宗室男子大部份被杀,宗室的女子则如同战利品一样的被隋朝皇帝和那些功臣们瓜分。

高浅雪不肯做隋朝的顺民,高明月也不肯,高伯钱叔他们也不愿意。

虽然明知隋朝如同庞然大物一般,不是他们可以挑战的,哪怕明知与朝廷做对会碰的头破血流,可他们依然毫无畏惧。除了复仇,她们不知道此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她们的力量太弱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没被朝廷发现已经很难得了,想要再凭一已之力对付朝廷更加不可能。要想对付朝廷,要想报国仇家恨,只能借助其它的力量。在高浅雪看来,能借到的力量,当今天下也就只有两个势力,一是北方突厥,一是辽东的高句丽。突厥曾经是天下霸主,连北周北齐都只能看突厥的脸色,争相进贡讨好,甚至是和亲。可突厥最终还是败在杨坚之手,内部四分五裂。不过突厥虽然分裂,但力量依然强大,只是他们曾经出卖了末帝,不有十足把握,高浅雪他们绝不会轻易的跟突厥人联手。剩下能借上力的,也就只有高句丽人了。当年,高明月的父亲高保宁在辽西极有威望,甚至与辽东各部落关系极好,威信极高,屡次统领各部落兵马进攻中原。他们也很清楚如今突厥在隋朝的打击下一日不如一日,隋朝已经将下一个打击的目标瞄准了想称霸东北的高句丽人。

他们这几年甚至把高句丽人曾经的盟友契丹和奚都降服,使得隋与高句丽之间再无缓冲。这让高句丽人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双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高句丽人不甘心被遏制,被征服,他们试图反抗。现在,高浅雪已经和他们联手,高句丽人希望借助高浅雪北齐宗室的身份,在隋内部制造些混乱,牵制分散下隋朝的精力兵马。而高浅雪则希望借助高句丽人的力量,报仇雪恨。

一切本来都是按计划在悄然进行,但今天本来应当把盟友带回来的高丁,却独自一人重伤而回,这使得局势复杂和更加的危险了。

“也许朝廷已经发现我们了!”

“也许他们只是遇上了盗匪!”

高浅雪摇了摇头,不会是盗匪,高丁虽然只是个庄丁头,可他曾经是北齐宫廷禁卫,是守卫宫禁的千牛,百里挑一的武士,他手下带的那些庄丁,也非普通庄丁,都是受到多年训练的精锐了。没有什么土匪盗贼,能将一位禁卫大将和他训练出来的一群精锐给轻易击败。“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现在最大的可能有两个,一是我们的盟友背叛了我们。二是,高丁和接来的盟友被朝廷盯上了。不管如何,这都是很坏的结果,现在还没有人出现在高家庄,可也许很快就会顺藤摸过来了。我觉得,我们应当马上转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同意转移。”高伯第一个赞成,现在外面局势未明,继续留在这里,不是明智之举。无论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高伯你马上安排下,立刻分散转移到以前准备好的地方。”高浅雪吩咐,然后又道:“我先回一趟东院。”

“姐,东院那边叫个人去通知下就行了,这里不宜久留,我看你还是先走一步。”高明月拦住高浅雪道。

“不!”高明月拉开妹妹的手,“我想通了,我要去告诉易郎我们的身份。”

“非要现在吗?”

“就是现在!”说完,高浅雪向头东院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