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就连外头的那个‘谢世瑜’也是真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地图是真的？”
系统“啧”了一声，道：‘傻，幻境只会呈现你见过的啊，所以说你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在这样汹涌魔气的灌输之下，柳婧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
尘土飞扬，谢世瑜隔着这飞扬的烟雾，瞧了那些修士们一眼，声音淡漠。
但——
不过话说回来，她在此时打开沽风墓，也的确是有诱谢世瑜来此的目的，但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谢世瑜竟来得这般巧，刚好就撞上了通云门一行人。
不想去么？
方才还像是大梦未醒般的谢世瑜猛地睁大眼，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说什么？！”
但……
左风仇闭上眼，此时此刻，他竟不敢去瞧身旁王已成和杨度的眼神。
“不必了。”谢世瑜冷冷说道，“‘道’才是修士的根本，而外物不过是手段罢了，所以我什么也不需要，杨门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冷冷瞧了王已成一样，便将目光又移到谢世瑜的身上。
此时此刻，莫长歌已经离开了，就柳婧对他的了解，想必他正在外头寻觅救治她的药草，一时半会儿应当是无法回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滴落在衣襟上；瞬间就晕染开大片刺目惊心的血渍；但向来极其注重自己外貌的左风仇此时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狼狈模样；只是怔怔地瞧着虚空之处；喃喃道：
尘空微微笑了起来，心中有一丝古怪的情愫暗自滋生。
——明明应当是万无一失才是，怎会变成这样？！
谢世瑜心中怀着满满的愧疚，对于刘义的劝酒来者不拒，就算感到有哪出被他忽略了过去，可他也并未深想，只是将酒尽数灌进口中。
好不容易瞧见有破除幻境的契机，他又怎肯这么轻易放过？
无名氏微微笑着，而一旁的谢世瑜早已泪流满面。
无名氏不耐道：“饿不死你！”
谢世瑜一怔，抬头看着这夜色。
“若你偷偷离开，那么我就……我就……”
也不怪左风仇一点都不相信。
但就在谢世瑜打开门的那一刻，他讶然发现他怎么都寻不到的师父正站在门前，有些神思不属，正打算开门。
谢世瑜：‘……闭嘴。’
可是……如果真不是发自于人类之口，那又会是什么？
是啊，他们素昧平生，为何这位女修士却要告诉他这些？
系统气急，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突然一顿。
柳婧摇了摇头。
人类的修士，通常并不淬炼肉｜体，因为他们身体血肉都有灵力充盈其中，并没有淬炼的必要，最多也就是渡四九、七九与重九雷劫时顺便依靠雷劫淬炼一下皮骨罢了，更何况，在金丹期后与其他修士的斗争中，损伤甚至被人毁去自己的肉身也并不是罕见的事，但只要神魂不灭，灵力不散，那么他们就能够重塑肉身，或者夺舍重生，再不济就转为鬼修也不为不可，所以肉身是否强横，对于人类修士来说是无关紧要之事。
柳婧静静地站在地宫中央那占地宽广无比的宫殿门前，望着这高大的宫门，伫立不语。
光是想想，承恶都气得几乎要呕血——如果它可以的话。
它们？地宫？
并非是她又善心大起，觉得不该就这样扔下清水镇的众人，又或是她发现了清水镇的异常，而是因为――一个东西引去了她的注意力。
向来不见外人的云长老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柳婧的求见，柳婧眼中微微露出讶然，但马上又低眉垂眼地走进去，一副恭敬模样向云长老拜下，而后抬头再看。
“你是谁？谢世瑜？不，你只是你自己。”
那一天，他也是这样茫然地站在师门的大殿前，目光缓缓掠过血泊中的师兄弟。
谢世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正直地看着那人，道：“你刚刚是不是在敷衍我？”
虽然自他出生后，就没怎么见过他那名声大噪的大哥，就连他大哥的失踪也是从天剑派安置在俗世界的产业里打听到的……但是对于谢世瑜来说，他还是对他那带着传奇色彩的大哥抱着十二分的好奇的。
可是他们究竟为何要埋伏于他？
如果有一种人天生就能够让人仰视，让人心悦诚服，那么必然就是这个男人；如果有一种人天生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一眼望去便无法再移开视线，那么必然是这个男人。
她也不想想，若长老们真的走了，凭她一个筑基期修为的弟子，她到底是追上长老们的机会大，还是遇见那魔门修士的机会大？
萧眠眉头轻皱，心下不渝，眼看那程长老脸色又有些发黑，通云门青云峰一脉弟子只是冷眼瞧着，没有替萧眠解围的意思。柳婧微微沉吟，刚想发话，这时左思思却上前一步，接过了话头：“可不是眼神不好！”
不……与其说是“梦见”，不如说是“预见”，又或者说“见梦”。
“为什么你竟然要杀了她？”
但那人却是笑着，曼声道：“我杀了她，没错。”
“那么你要为了她杀了我吗？”
杀了她？
他要杀了她么？
他怔怔地瞧着她，眼中蓦然落下血泪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那人嫣然一笑，“你莫非还不明白么？”
他瞧着那人，茫然而不知所措。
那人再次笑了起来，手轻轻地覆在他的眼角，将他的脸拉近，凑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