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手,刘三石被甄妮拉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家里穷没那么讲究,来客人的时候,就用中堂屋中间摆着的这张三斗桌吃饭,平时,张福昌两口子习惯端着碗蹲着吃。

刘三石要等待的,是黑连杰身上的反弹力度消耗殆尽的时刻。

他不得不承认,他与黑连杰在实力上是有差距的,甚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跟黑连杰比拼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在找黑连杰身体当中的弱点。

夏露剜了刘三石一眼,高高兴兴的走了。

“夏露,你别拿这话来吓唬我,刘三石是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马咪突然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三石,眼睛里顿时发出惊喜的光芒。

老太太在医院里一共住了十八天,终于出院了,又不想回家,说是要到她外甥女家里住一段,又不知道外甥女家该怎么走,刘三石和夏露只好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把她送到了她外甥女家。

到第12天是时候,张宝贵来了,是被梦舟市公安局的人押着来的。一到医院,张宝贵就黑丧着脸。

刘三石一脸无奈地说:“还能怎么办?现在老太太的家人找不到,我只能在这儿守着了。”

刘三石苦笑着说:“曹书记,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都这样了,哪还有上进的机会啊!”

曹水江站了起来,走到刘三石的旁边坐了下来,一脸神秘的看着刘三石,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意思呢,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机会的,你也看到了,大滩沟村很穷,但并不是没有发家致富的可能。村周围的这些山上,到处都是果树,尤其是这里的核桃,大酥枣,葡萄这几样东西,拿到大城市里全都是金疙瘩。可惜没有路,山里的东西运不出去。鸿畅镇党委政府早就计划在这儿开条路,可是没有钱啊!要是能把路修了,这里的老百姓就不会这么穷了,这个事,我想请你帮帮忙,搞一笔钱来,这样做,一方面是造福于大滩沟的老百姓,另一方面,对于你将来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对于修路这件事,刘三石是赞成的,他是这里的驻村干部,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当地的老百姓解决一点实际困难,让这里的老百姓摆脱目前的困境,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他愿意做这些。

不过,就凭他现在的能力,甭说是去解决修路的资金了,就是为老百姓去申请几百块钱的困难补贴,恐怕也没有人搭理他。

刘三石也隐隐感觉到了,曹水江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去找马咪,马咪是省财政厅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近水楼台。不过,他是不会去求马咪的,太丢脸了,这样做,跟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利用女人的感情干坏事有什么区别?

万一马咪能把这笔资金解决了,那他得欠人家多大的人情啊!他拿什么回馈人家?只能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他的脑门上就会刻上四个字——吃软饭的。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曹书记,你想让我出面解决这笔资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有言在先,要是让我求马咪,我肯定不去。”

听刘三石这么说,曹水江的眼神里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怎么不愿意去找马咪呢?这可是能跟马咪单独见面的大好机会,是你们交流思想加深感情的大好机会,一方面,你能为大滩沟的老百姓办一件实实在在的漂亮事,另一方面,又顺带着把自己的私事给办了,何乐而不为呢?”

刘三石梗着脖子说:“曹书记,我是个男人啊!你让我去求一个女孩子办事,我拉不下那个脸。”

曹水江愣愣的盯着刘三石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刘三石,你这种想法就有点狭隘了,是你男人的自尊心重要?还是老百姓的生计重要?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你就忍心看着老百姓永远走不出大山?忍心让自己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困在这儿?因为修路资金的事,我前前后后往省财政厅跑了好几年了,到现在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刘三石,算我求你了,替大滩沟的老少爷们儿求你了,你帮帮忙好不好?”

看着曹水江那一脸激动的样子,刘三石不忍心了。

“曹书记,这个忙我可以帮,但这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马咪办不了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见刘三石答应了,曹水江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你把那个吗字去了,只要你肯去找马咪,这件事就一定能成。马咪虽然只是个副科长,但她在财政厅的能量,甚至比有些副厅长还大呢,有她父亲这棵大树在头顶上罩着,她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

刘三石勉为其难地说:“那我试试吧,为了大滩沟的老少爷们儿,为了我跟大滩沟的这种情分,我豁出去了。”

曹水江拍了拍刘三石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这就对了嘛!来,喝酒。”

张福昌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急忙把酒斟上,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