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在动筷子前,他犹豫片刻,口中很轻很轻地蹦出了几个字:“……怀玉泽,谢谢你。”

服了你了!

原本的计划是带走怀玉泽,让贺成安也尝尝为心爱之人焦虑的苦涩滋味……这段折磨期并不会很长,只是对他心理进行持续性施压罢了。

明明那里什么也没有,他却看得很认真,惹得仇臻也忍不住好奇张望,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昨夜接到侦探传来消息的他不惜亲身驱车来到此处,只希望尽早找到怀玉泽的踪迹……一日不确定下来,他便时刻寝食难安。

“嘘——”

而后又意识到什么,怀玉泽抿了抿嘴,放开了纤细的五指:“不。不要去医院,我不想被找到。”

……好吧,你赢了。

灿若晨星,然而深处,却时刻密布阴郁与诡秘。

“那你可接好了。”仇臻颠了颠手中的钱包,然后——轻飘飘地往上抛了出去!

空中的黑色皮夹一瞬间吸引住了除怀玉泽外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正当它沿抛物线轨迹在两人正中间准备下落时,领头男情不自禁往前追了几步,仰头伸手准备去接。

“等等!”

手停在半空中,没扯住朋友衣服的寸头男大喊:“……哥们儿,一起准备——”

“上”字还没蹦出口,凌厉的风瞬时擦过他肩头!

手里抓着水果刀的寸头男咽了咽口水,十分缓慢地扭过脖子,往旁边看去——只见被踢飞的凶器就落在他斜后方不远处,阴暗的小巷里,雪白的刀刃上闪着血色寒光!

“血……隆哥,你身上好多血……”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年轻人面露惊恐,“杀、杀人了!杀人了!”

摸了摸被锋刃擦破的伤口,寸头男十分冷静:“你瞎了吧——没看见伤的是肩膀?擦破点皮也值得鬼吼鬼叫!”

“那、那我们怎么办?”另一个年轻人瞄了一眼已经被打跪下的领头男,悄咪咪往巷子更深处缩了几步,内心不寒而栗,“要报警吗?”

寸头男彻底无语了,他大爷的都认识了一群什么智障朋友啊!

“怎么办还要我教你们?”

“——跑啊!”

……

然而,还没等他们几人闷头跑出三步,随后赶到的仇臻一个照面,就把他们全放倒了。

一个个只能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等待恐惧降临。

……

等仇臻从巷子里出来,正巧见到鼻青脸肿的领头男一把鼻涕一把泪,和站在路灯下守东西的怀玉泽求饶的画面。

“这位姐姐,真是小弟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男朋友打架这么厉害!我求求你了,让他别打了放我走成吗?”他眼睛都肿了,看东西眯缝着眼,一片模糊,只好靠之前的依稀记忆辨认,“你就当我之前放了个屁,我怎么敢再来找麻烦呢!”

怀玉泽:“……”

虽然生气但还是要露出微笑:)

然后,他以一个漂亮的上勾拳结束了此次单方面的智障对话。

完美!

……连仇臻都要忍不住为这次干脆利落的标准动作鼓掌了。

听到动静,怀玉泽抬眸往这边瞥:“你把他们怎么了?”他随口问。

“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仇臻轻描淡写道,“他们会永生难忘的。”

“我想……恐怕是这样。”

怀玉泽与仇臻对视一眼,夜色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气氛轻松而愉悦。

回到公寓,203室还是他们离开前的模样。

把手中提的东西暂时放在客厅,怀玉泽皱起眉,把仇臻按在沙发上:“你坐在这,我去拿酒精。”

男人低头看去,只见左手小臂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小口子,大约一厘米长,不深,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呈暗色半凝固状。

“啧。”仇臻对自己很不满意,“太久没动弹,松懈了。”

他天生对痛觉感知稍显迟钝,自从偷渡到国外,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这点小伤口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比他先关注这点。

被人关心的感觉,不赖。

仇臻抿住唇,然而笑意却从眼角溢了出来。

……

“伤口别碰水,过几天就会结痂了。”

用清水清洗干净后,用酒精消毒,再涂抹上药膏,最后用消毒纱布包扎固定……怀玉泽对处理伤口的流程十分熟练。

“没关系,其实我不疼。”仇臻看他刻意放轻动作的样子,低声劝道。

“都是人类,受伤了当然会疼,你以为你真是钢筋铁骨铸的?”怀玉泽最后给纱布绑了个结,然后用剪刀剪断剩下的部分。

想起之前的“惨状”,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开口:“那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怎么惹到你了?”

“为了解决后顾之忧嘛。不能太严重,可也得让他们记忆深刻,从此离这绕着走。”仇臻笑了笑,“怎样对付这种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我有经验。”

“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很轻,但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有力。

“我不希望你出事。”

……

怀玉泽凝视着侧过头,眼神还有点飘忽的仇臻,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柔和,让人想起桥下小河里的水波在春风吹拂下,漾起圈圈波纹。

“闭上眼。”

而后……

仇臻得到了一个轻柔的吻,作为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