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富贵咽了口唾沫,开始慢慢讲起江南的风土人情,眼睛一直盯在那大肘子上。

王法是听说过墩台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对那里顿时有些好奇。

右卫众多堡中,位于最前方的叫做杀胡口堡,座落在两座大山中间,地势十分险峻,也算是右卫的最前线。

等他到了吏部之后,忽然发现粮储官被并入吏部当中,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闲职,当场气得调转车头,回到驿馆之中。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桩案子现在插手的人越来越多,要想糊弄过去怕是难上加难,并且他的哥哥也陷了进来。

“这罢了,和你说说也无妨。”海瑞清了清嗓子,说道:“刑部的批文下来了,要让本官继续查实此案。”

这一夜,蔡国熙总共抓捕近百人,全都是涉及徐陟的案子,县衙的牢房有限,这些犯人们不得不挤在一起。

王法一跺脚,反身回去就要再翻墙进去,楚惜玉连忙拉住他,急切的说道:“老大,他们是抓你啊,你回去就是个死啊”

“吱呦”一声院门打开,十几匹快马迅速飞奔出去,各个举着火把,就像十几盏灯一样在街道上流动。

海瑞在此等候多时,一看到蔡国熙来了,顿时激动起来,他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就是怕惊动了那些从犯,让他们溜之大吉,现在援手来了,就可以行事了。

与海瑞这种只能算是“半个学生”不同,张居正是徐阶实打实的学生,当年在他参加科考的时候,正是徐阶阅的卷子。

公堂上的审案,徐阶并不在场,但是早有人一五一十的将各种详情回报,按照海瑞的说法,徐陟罪大恶极,只需报审刑部,等着秋后杀头。

“除此之外,徐家在修竹镇,共有九处田产,合计一千九七十亩”

站在队伍后面的老赵连忙上前行礼。

海瑞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法爷”

问了差不多了,海瑞便准备前往下一家,继续了解民情,刚起身准备出去,就看到门口咋咋呼呼进来十多个人。

虽然现在王法不在青龙镇,但是他的手下狗头还在,这个月的保护费也是交给狗头的,所以去找他也是理所应当。

带路的随从也和河长都是长期在海瑞手下做事的老熟人,一眼就认出来,一扯缰绳,马匹便停了下来,后面的马车也慢慢停下。

对于土地的具体数目,徐阶是不太清楚的,因为这多出来的二十万亩地,都是徐陟借着哥哥的身份,以“投献”的名义兼并而来,所以,徐陟才会如此着急。

晚饭过后,王法洗了个温水澡,关了房门又跳上床上,开始继续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时不时的在床上颠东几下。

“叮”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

蒋秀才病的有些重,因为高烧差点陷入昏迷,喝了药之后,没多久就悠悠醒转过来,之后便听到母亲说的是大善人王法花高价钱请来的名医为他医治,又给了他家二十两银子,还有整整两大车的补品。

老魏听罢,急忙将手中的活放下,锁了门直奔县衙而去,边走边嘟囔道:“我就说嘛,牛子从来不在家做饭,家里连个生火的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走了水,我得赶紧过去,让县太爷给咱们老魏家讨回公道”

“对对,煎药”蒋母又是一个轱辘爬起来,返身忙去了。

王法也不客气,直接带着人冲了进去,来到后院,将正在晒草药的沈云鹤半拖半架的请了出来。

鲁铁柱“昂”的一声答应下来,带着车队像铁塔一样堵在县衙门口,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等待着。

这个小男孩正是吴大海丢了的小儿子之前他被人掳走,受到恐吓并不敢哭喊,如今黑衣人消失不见,小男孩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冯峰实在无语,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家现在有徐家罩着,还又和自己的靠山打得火热,只能想办法息事宁人。

冯峰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讲理了

一路想着冯峰可能的反应,狗头带着众人来到了欢乐坊的门口,看也不看门口那几个粗壮的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三里村是个偏僻的小村,多少年来到过这里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捕快,而且这并不能算是官,至于正儿八经的县太爷什么,根本不曾来过这里,更何况是正四品的巡抚大员。

但是现在徐陟发话了,不能这么做,王法就有些伤脑筋,如何才能让他乖乖闭嘴。

徐陟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属实是这吴大海的四弟吴四海先去借了王法的银子,用他的房子做为抵押,而后王法又借了我的银子,又把这房子押给我。但是这吴大海竟然将我的房子给刨了,侵害他人财产,所以便拿出自己的房子做为赔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徐陟哈哈一笑,“唰唰”两下将拘捕令撕成废纸,说道:“想抓我让那巡抚亲自过来吧”

“老大快说说是什么生意”

原因无他,只因为琼州有个榆林侯,那人手眼通天,掌控着一半海上贸易,王法的朋友很可能就是那人的手下。

房中早已摆放了十个精致的木盒,这些木盒比王法第一次送给徐陟的要差一些,但是也很贵重,差不多每个盒子都要价值一两银子。

海瑞将东西放到一边,恭敬的行礼道:“学生海瑞拜见阁老。”

王法带着几个人来到老魏早餐店的时候,看到这里房门上锁,等了一会也不见得人,便让鲁铁柱抡起大斧头,精确无比滴将那生了锈的铜锁劈开。

对于这种重要的日子,柳絮儿记得比王法还清楚,说道:“还有好几天呢。”

徐陟连忙解释道:“这些土地有一半都是百姓献地过来的,其余的是咱们正儿八经买来的。”

事已至此,徐陟能做的就是暂停所有兼并土地的事情,至于以前用各种手段弄来的土地,只能指望着这海瑞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通融一下了。

狗头一脚踹在吴大海屁股上,大声喊道:“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去一刻钟后我就要去锁门了”

吴大海的脸色涨的通红,双眼也布满了血丝,奈何自己在几个人的压制下根本就动弹不得。

一队人马沿着街道行走,路过欢乐坊的时候,王法忽然想起那冯峰去县衙告自己状的事情,便勒停马匹,对着身旁的狗头说道:“下个月收保护费的时候,把这欢乐坊也算上,就定为最高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