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豁然开朗,答应道:“嗯。”又对张若雪道:“妹妹,我就叫你云散手吧,保证一般的人欺负不了你了。”

那张家小姐听到丁驰云这一喝,就被吓住不敢再动弹,她见丁驰云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悲怒交加,觉得自己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另一个声音道:“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我真的不能说啊。”这个声音明显就是张七的了。丁驰云心想道:“想必那个呼喊的女子就是张员外的女儿或者孙女了。”

郝翰鑫果然慢慢睁开了眼,他这好多天以来大半时间都是闭着眼的,这陡然间见到光线,眼睛竟是受了好大刺激一般,有些睁不开。他用力挤了几次眼后,现自己已经能适应这个光线了。这时他在地下密室只看到的微弱的烛光,若是突然一眼看到的太阳,那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不一会儿张七抱了几卷被子下来,见丁驰云不在,就对骆清道:“这段时间不方便带床进来,就只能委屈几位,把这几卷被子垫在下面,我待会儿再拿另外两床被子给你们用来盖着。”

丁驰云心想自己和张鹤素不相识,自己虽单独行走江湖多年,多行仗义之事,却从来也担不起少年英才的美誉,这时被张七捧得老高,心里虽觉不妥,但是这马屁拍的还是让自己很是开心。他一直对张七脸色难看,这时终于笑了,他道:“感谢张员外的好意,我也有心和他交个朋友。这些饭菜我们收下,但是还是不劳烦多安排一个姑娘来照顾我们了。”

骆清很敬佩至和的本事,也觉得他功力高深,这件事上可能比自己师父靠谱,所以觉得大师兄说得有道理,不能妄用灵药,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他仔细探了一探郝翰鑫的气脉,然后运用手法想像严桓洛或者至和那样使郝翰鑫先稳定一下,再让他自己使出元神功,于是他一面运功调理郝翰鑫的身体,一面不停对他喊道:“快用元神功,快用元神功!”

丁驰云越问越疑惑,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似乎是立马就要怒一样。骆清在一旁看丁驰云焦急的样子,劝道:“师兄,我看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应该是他就知道这些了。”

骆清在下面听到丁驰云好像在跟谁说话,不敢上去看,不一会儿就见丁驰云下来了,就上前问道:“大师兄,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吗?”

丁驰云和骆清一直都担心真凶实力太强,张鹤此言正好牵动了他们心里最软的那根弦,这时他们也忘了至和身上的嫌疑,倒盼他赶快去保护自己师父。骆清一直不怎么怀疑至和,她心里最担忧的还是严桓洛和赵驰光等人安危,她对至和躬身一拜,道:“凶手可能很强,请大师前去宁东保护我师父、师兄。”

漠北城是本朝最北边的城市,环北、宁东两镇都在它的管辖范围内,铜陵关守军的寄养也是由漠北城提供。那张员外听至和介绍了自己,就拱手向丁驰云和骆清说道:“老夫漠北张鹤,因仰慕至和大师佛法高深,所以极力恭请他来我这里讲演佛经,指点迷津。”至和几日前听说神元门生灭门惨案,心中惊愕不已,火往神元门赶来,路过漠北城时偶遇了张鹤,张鹤长时间没有见过至和,想留至和一起研讨佛法,但是至和不肯久留,他便一路跟着至和走到了环北镇,路上不断询问佛经中不懂的难处。直到到了环北镇,至和说前路凶险,让他不能再跟。至和睡了一晚,天未亮就赶路出去,路上就遇到了丁驰云几人。张鹤本等着天亮就回去,刚好见到至和回来,心里也感觉很奇怪。

丁驰云听至和提到自己的师父,惊骇不已。至和看了他一下,仍是笑着道:“敢问施主是永兴派严大侠的什么人,怎么会带着神元门的小孩子?”

骆清在一旁听到他们两人说话,心里责怪自己没有一身强健的身躯,不然此时也可以帮师兄分担一下。她想一定要保护好郝翰鑫的周全,就劝他道:“小兄弟你就让丁师哥这么托着你吧,你保管好身子才能……才能有大作为啊。”她本想说报得大仇,但是怕刺激到郝翰鑫的内心。其实这时郝翰鑫极为冷静,又有点困倦,是不会被她一些言语给影响了情绪的。

严桓洛功力高强,他托着郝翰鑫更加稳当,没有怎么颠簸,所以这时众人都走得很快,转眼到了天黑,一行人并不休息,连夜赶路,直到了夜半之时,才走出了莫幽峡谷的入口。严桓洛见走出峡谷,叹了一声道:“清早才从这里经过,没想到这时又回来了。”

这梅花步虽然是绝大多数武林中人练武的基本功,但严桓洛是一派宗师,他使出来效果大是不同,打斗形势登时扭转,那四个黑袍客知道遇到劲敌,招架不住。

丁驰云听到师父此话,心下大惊,已猜到师父自己也没太大把握,心中一横,说道:“就让师弟带这小兄弟回去,我同师父一起去。”

他感觉了一会儿,心中想道:“年纪轻轻就会运气通经脉,这肯定是神元门的人了。”然后问郝翰鑫道:“孩子,你神元门哪位名师的门下。”

吴任礼认出了师弟的剑,悲凉之意再次涌上心头,他狠狠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走上了山崖,对着吴任礼说道:“那小子如果掉进山涧中的水里说不定能留下一命,只可惜,这下面的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说完他把剑抛给了吴任礼。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不跑?真的跑不动了?那我现在就要取你们两人狗命了!”他说完就掠开自己的黑衣,伸出了双手,他手中握着一根降魔杖,向吴仁礼跳了过来。那杖好像有七尺长,不知道黑衣人是怎么把它隐藏在黑袍之中的。

骆清和张若雪一惊,顺着声音看去,看到至和大师站在台阶拐角处向她们合十行礼。原来骆清讲得入迷,张若雪和一旁躺着的郝翰鑫都听得如痴如醉,虽听到石板打开的声音,都以为是张七下来了。这时突然见到至和,骆清和张若雪都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至和脸上含笑,走下台阶,慢慢道:“敝寺众僧也知道自己误了佛法,罪孽很深,因此在一改曾经练武多于念经的歧途,遍走四方,与无量观的道兄一起广行善事,阿弥陀佛。”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骆清不由得脸上一红,回拜还礼。这时又听一声音道:“小师妹,至和大师仁慈高善,胸怀广达,你可不要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