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我师傅朱大言,青龙山的白虎堂堂主。以前的你可是有点怕他的,没想到脑袋被砸了一下,虽然失忆了,但这胆子反倒是比以前大了很多。这个叫什么来着”

青龙山和孙老头所住之地是在两个不同的山头,看着并不算太远的样子,但所谓望山跑死马,这一路走下来,待到达青龙山时,已经是临近晌午了。

“嘿,你可别装傻哈,那东西是我们抓住的。昨个天太黑了,那东西什么样儿,我们根本没看轻。今个儿怎么的也要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吧!”

两人如此保持一个动作趴在地上已经两个时辰了,对于蚊虫的叮咬,林飞都感觉麻木了。

林飞不管这些,赶忙丢下手中的碗筷,他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上次交待伍鄂的事儿呢。只要这东西能够做成,他就有信心抓到那遁地蜈蚣,这样也算是对孙老头有个交代,毕竟上次是因为他们两个才导致其多年的准备功亏一篑。

这样的话伍鄂完全理解不了,但也没用反驳,只是觉得自己这兄弟自从失忆以后,整个人变的神神叨叨,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得。孙老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林飞,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孙老头看着林飞,表情郑重的道:“小子,我老头子欠你一条命。”

姓伍的小子?还没等林飞完全反应过来,便看见伍鄂已经迎面走了过来,虽然磅礴的大雨让视线受阻,但走的近了,依然能够看的清楚。待看清楚来人后,林飞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整个人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

“臭小子,我老人家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敢走出我身边三尺的距离,你看老虎追不追你。”

妈的,别人穿越都是各种牛逼,怎么到了我这儿输人不输阵,怎么着也不能在气势上被对方压倒,林飞边跑边回嘴道:“你有种别追呀,想打老子,也要你能先追的上老子!”

林飞问道:“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显然头裹藏青色头巾的少年相对于众人,他和“狗蛋”的关系是最要好的,他猛的推了一把旁边的男子,语气凶恶的说道:“你他娘的才是傻子呢!”

一路往回走,林飞下意识的摸了摸衣领内的瓷瓶,这东西是他昨天向孙老头要的,算是金疮药之类的疗伤用的。想着母亲手上的裂口,林飞心中莫名的感觉心痛。虽然他并不没有“狗娃”的记忆,但想来一个女人,当初带着两个孩子在饥荒年代,会是怎样的一种艰难处境呀!

林飞现在没有能力,只能是把母亲留在这青龙山上,虽然累一些,但好歹能够有口饭吃。等以后有了能力,再想办法将母亲带走,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

“兄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说咱俩要是都走了,咱娘怎么办呀?”

林飞诧异的看了伍鄂一眼,没成想两人居然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看来你很有信心呀?你怎么就知道你或者我,一定能够通过那文武考试呢?”

伍鄂灿然一笑道:“那什么鸟考试,无非也就是比比摔跤和弓箭,在这方面我可是没怕过谁的。至于那什么文试,我就更放心了,兄弟你连遁地蜈蚣都能抓住,通过这小小的考试,不跟玩儿似得。”

“咱娘的事情,我也想过了。我们俩现在肯定是不能带着咱娘一起走的,先不说咱们在外面本就危险重重,即便没有危险,娘的年龄也大了,我们也不能忍心让她跟着我们漂泊。”

林飞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咱娘就先留在青龙山上,这儿的环境她已经熟息了,而且还可以让你师傅帮忙照顾着,最少能够有口饭吃,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兄弟你考虑的周全,确实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林飞沉吟着道:“这事儿先不要跟咱娘说,我怕她会伤心。”

两人默然的往前走,对于这青龙山林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伍鄂在这个地方住了几年,想到在不久的未来就要离开,心中定然会夹杂着很多的不舍。何况这里还有着关心他的师父,疼爱的娘亲。

“哟,你小子还有脸回来?”

各自想着心事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思绪。眼前出现的是两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两人林飞是见过的,就是因为他们林飞才会被逼到逃进森林里面,可以说自己差点葬生虎口,都是拜这二人所赐。

“好狗不挡道,都给小爷滚远一些,今天爷心情不好,别找不自在。”

由于转角的关系,最初两人应该是并没有看到伍鄂的,此时听到这一声大喝,两人站在原地,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种欺善怕恶的人,在什么时代都不缺少,原来的林飞对于这种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住在孙老头家的这段时间,他常常会反思原来的自己,其中就有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对于这些欺善怕恶的纸老虎,会敬而远之?

分析来分析去,其原因不外乎两条;其一,是觉得麻烦,这种人就是狗皮膏药似得,一旦沾上,很难甩的掉;其二,是觉得这样的人不会自己照成实际性的伤害,只要你躲着他一点,一般这种人也不会太过分。再往下分析自己,他却发现其实这两条理由都是不成立的,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太过怯懦了。你明明知道对于这样的人,你一定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只有硬碰硬,哪怕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也不能退,因为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何况面对这样的人,往往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比他狠,可能都不用出手,便能将其吓住。

“姓伍的,别以为老子们怕你,要不是朱堂主护着,你小子早在战场上死了几回了。”

说话的少年正是当初逼着林飞进入森林的那个人,少年人个子并不高,甚至比林飞还要矮半个头。但其语气同样霸道,而且从伍鄂和他的对话中,是能够听的出来,这两人相互间是不对付的。

“朱堂主护着我,但我好歹敢要求上战场,老子还亲手砍下过敌人的脑袋,你文史敢吗?妈了个逼的的,就你这样的嫩芽菜,老子一只手就能拍死你。”

相对于身高超过一米八,身体强壮牛犊子一般的伍鄂来说,面前这个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小子,确实是根嫩芽菜。

伍鄂厌恶的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接着道:“赶快给我滚开,别逼老子动手。”

“算你狠,以后别犯在老子手里,不然要你们好看。”打不过,说完狠话就离开,这是所有小流氓的传统。但今天的林飞,并不想就这么放他走。

“等等,你们拦下我,不就是想找我麻烦么?”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两人,听林飞突然这么一说,愣在当地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如果大个子伍鄂不在,两个根本就不会跟他这么多废话,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对于这种蔫人,只要不打死了,怎么着都没有关系。

林飞平静的道:“怎么,你们就这么点胆子,连话都不敢说麽?”

“是又怎么样,下次别让老子单独碰见你,不然打不死你。”文史说这话时,下意识的看了伍鄂一眼,脚下甚至已经做好了跑的准备。

伍鄂大喝一声,冲着林飞道:“这回说什么你也别拦着我,管他是谁的侄子,老子今天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就不姓伍。”

从文史的言语中,林飞能够听的出来,原来的他可是没少挨这人的打。更要命的是自己挨了打,还不敢让兄弟为自己出头,这得活的多憋屈,跟前世的自己还真有的一拼。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样活着了,这口气一定要出,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他甚至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狗蛋”被这两人按在地上,打骂羞辱的场景了。

一听伍鄂这么说,前面两人撩起脚就想跑。

林飞大声道:“他们找的是我,不用你出手,对付这样的小瘪三,老子一个人就够了。”

随时准备逃跑的两人,一听林飞这话,全都站住了脚步。其中叫嚣的最厉害的,名叫文史的少年人,更是脸红脖子粗,可能在他眼中,这个一直受自己欺辱,打骂都不敢还嘴的小子,居然敢说他是瘪三,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好,你很好,既然你一个人就够了,行啊,老子今天就陪你耍耍,单打独斗打死打残,都不算后账,你敢忙?”

声音吼的大了,自然慢慢的周围就聚拢了一些人,林飞本以为这些人中会走出两个来劝阻一番。却不成想,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的都看着津津有味,甚至有的已经开始起哄了。

“这不是文堂主的侄子麽,小小年纪气势很足麽。单打独斗,打不过算自己没本事,不算后账,这一点有侠者风范。

“恩,这两人看起来实力相当,倒是不算是谁欺负谁。”

“这小子口气头挺大呀,还生死误论,都是些没见过血的雏儿,估计刚看到血就吓的拉稀了。

伍鄂轻推了林飞一下,小声道:“兄弟,你确定要跟他打麽,这小子可是学过一些拳脚的。”

林飞浅浅一笑:“我还已经没有退路,从今以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