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魁坐在后面,车上坐满了乘客,车厢两侧各一排,都是面对面坐着的。有到县城的农民带着鸡鸭,车上甚至还有两头小猪仔,正心有不甘地乱拱,气味相当令人难忘。

今天恰好是周六,只有上午半天课。

这话倒有些夸张,山路骑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一路多为上坡路,而钟魁常常抄小路,只不过大体上没有离开简易公路太远罢了,一会消失在山谷中,一会重新出现在简易公路上。

“啥事?”李小东觉得自己的同桌今天有些特别,具体有什么特别,他也说不清楚。

初二一班的这一节体育课,果然是被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赵洪征用了。

赵洪态度还不错,因为钟魁以前表现不错,成绩万年老三,又是朴实听话的好孩子,这就是传说中,家长眼里的别人家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呢?”令狐易突然道。

而这一世,钟魁却不敢肯定,至少根据这具年轻身体的主人有限的见识,这个时空在近代有些不同,一些伟大人物注定出现了,而另一些大人物则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路过村东头那几间大瓦房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闷着头走路的钟魁,这几间大瓦房是村办。

“他装死?”钟魁知道他说的是那位锦毛鼠,“要是被他跑了,暴露这里的秘密,咋办?”

鲜血喷涌而出,钟魁任由金先生从自己身上滚下,心有余悸地看着对方在地上抽搐着、挣扎着,最后血尽而死。

光是这棺木在如今时代就价值连城。

锦毛鼠一瞅眼前画作顶端中央原本留白处,果然多了一行小诗:

“跑什么跑?我们压根就没动,只有你像遇到鬼打墙一样绕着我们转圈。”锦毛鼠道。

灯光并不足以照亮脚下,三人用手电筒仔细地寻找着地下,锦毛鼠不愧于职业盗墓的,他突然指着自己脚下道:

又过了一会儿,锦毛鼠从坑里在钻了出来,面带喜色。看守着钟魁的老虎连忙问道:

恰巧同村的钟守权李青夫妇结婚多年无子,便认养了钟魁,两口子待钟魁没得说,那真叫是疼爱。

这个决定很明智,因为后来蜂拥而来的游客将这小小客栈包圆了,以至于更多的游客找不到落脚处。

果然,右边家伙听到了钟魁的求饶声,加快了奔跑速度,根本就没提防,直接越过三岔口,埋着头扎进了孙家巷子。

钟魁只是轻轻伸出一只腿,跑进来的那个矮个混混绊了个狗啃泥,还没来得及呼叫,钟魁举起手中铁棍,搂头就是一棒,饶是钟魁留了分寸,也是直接撂倒,人事不省。

这时剩下的那个高个子跑了进来,他见自己的两个同伙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脸色剧变,也不浪费时间,转身就跑了。

“这孙子,倒是机灵!”钟魁也不追赶,他正要离开,只听“嘎”的刺耳刹车声,巷口外一辆212吉普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几个大盖帽:

“不许动,警察!”

“警察叔叔,我是好人!”钟魁扔下铁棍,作束手就擒状。

四个身穿制服警察,还有一个穿着夹克便装。四个警察中,三个很年轻,带着警棍和手铐,另一个是个四十岁不到,只有他腰上鼓鼓囊囊,像插着手枪。

那位穿夹克的,也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看上去也是一脸正气,但看上去并不像警察,因为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明显与同行的警察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在墙角好奇地打量着钟魁,并不说话。

“是不是好人,需要等我们调查后再说。”中年警察看都不看钟魁一眼。几个年轻警察利索地将两个流氓检查一番,其中一人向中年警察报告道:

“张所,都还在喘气,晕过去了。”

“吆喝,这不是黄毛和钱老六吗?这帮人真tm的欠揍,揍的好!”另有一人笑着道,语气很是不屑。

“你们三个赶紧把这俩家伙送到医务室瞧瞧,别弄出人命来。别忘了叫一辆车来接我们,嗯,算了,我们还是走回去吧。”

被称为张所的中年警察命令自己的手下,这里属于城关镇,这位张所应当是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

三个年轻警察,花了一会功夫将黄毛和他的同伙抬上了吉普车,走了。

只剩下张所长和另一位夹克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张所长问道。

“请问这是正式录口供吗?”钟魁反问。

“有区别吗?”张所长迟疑了一下。

“当然,至少应该有两位警察在场,证件齐全,采取一问一答,书面记录的方式录口供,并且最后要经过我签字确认。否则我有权否认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话。”钟魁道,“第二,我今年刚过12周岁,应受到法律格外保护,尤其是需要我的监护人在场,才能应对警察机关的问询,否则我拒绝回答。第三,我是受害人,我是自卫。另外最重要一点,我今天是见义勇为,反遭歹徒报复,小心我告你们派出所不作为,任凭坏蛋逍遥,危害公共治安,破坏全县人民稳步脱贫致富,齐心协力奔小康的大好局面。”

张所长闻言,不由得和夹克男子对视了一眼,那夹克男子笑道:

“张所,这大帽子不好戴啊。”

张所涨红了脸,板着脸道:“小家伙,你还挺拽的嘛。那就当我先问问情况,正式口供,得回到所里再说吧,我想你也不想浪费时间吧?”

“事情很简单,我叫钟魁,魁梧的魁,本县丁官镇太乙村人,在丁官中学读初二,我的班主任名叫赵洪,你们可以打电话到学校确认。今天我准备坐车去省城……”

“等等,你一个小孩,独自一个人去省城干嘛?”夹克插话道。

“请问这位叔叔是警察吗?”钟魁反问道。

“好吧,当我没问!”夹克撇了撇嘴,表情悻悻,钟魁反问的意思他明白,显然他不是警察,甚至不是政法系统的,是没有权力直接过问的。

“我们丁官镇没有像样的书店,县城里新华书店我都逛过,没有我要的书,所以我想着去一趟省城看看。”钟魁对着张所长道。

虽然他先前拿着大框框吓唬人家,那是以进为退。万一人家要是被惹毛了,搜自己的书包就不好了,那里面可是放着两块金锭,无论如何他是解释不清金锭来源的。

“哦,你胆子倒是不小啊。”张所长说道。钟魁这个乡下小子想到省城去,倒也不难理解,人家都上初二了嘛,去省城买书也是很正经的事嘛。他也不担心钟魁说谎,一会回到所里,往丁官中学打一个电话就会知道。

“你接着说。”张所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