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寻找‘下手’的对象。

女尊••••••脑里突然跳出一个字眼。

“砰。”不知道什么打在了她脖子上,牧流歌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倒在地上。

“我没事。”牧流歌用力甩了甩头,呼出一口气,表情不太自然地回答他。

细密的汗从她额上冒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牧流歌觉得背上的人好像越来越沉,腿越来越重。

牧流歌没法,只好尽量无视,让自己专心于男子的伤口。看来上面的衣服要全部脱掉才好处理伤口。

把木板推到一边,牧流歌终于看到了男人的全貌,和他漂亮的手相去甚远,本人确是不怎么好看,最多也就算是耐看而已。

真刀!

向正东方向走了一小会,牧流歌发现前面有个小斜山坡,那些声音就是从山坡下面传出来的,拨开挡住上半身的枝叶,牧流歌走向前,往山坡下一看。

三人出了门,沿着人来人往的大路开始找他们的人落脚的和风客栈。

庄晓风走在前面,小家伙和牧流歌手牵手跟在身后,眼光随意扫过路旁各具特色的小摊。

牧流歌突然发现小家伙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小脑袋还不时回过头,恋恋不舍地望向身后。

牧流歌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小家伙看的是那唯一挂着风铃的红色小摊。

难道小鬼喜欢风铃?

牧流歌见庄晓风还在前面缓缓走着,黑眸一亮,干脆把小家伙拉到了红色小摊前,询问那手摇纸扇一脸和善的书生老板,“风铃多少钱一个。”

小家伙突地被她拉了一下,正要问她想做什么,耳边传来清脆的风铃声音,一抬头,一串串银色的风铃挂在头顶。好漂亮••••••

那老板合了纸扇,笑吟吟地回答,“对不起,我这里的风铃不卖的。”

牧流歌疑惑,“为什么?”

小家伙连忙扯她的衣角,小声地解释道,“这是虞安城的习俗,风铃只能在猜中字谜后才能送人。”

也就是说只有猜中字谜才能送人吗,怪不得风铃下面都垂挂着一张写着字的红纸。

牧流歌伸手拈来一张红纸,看完字谜后,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这些简单的字谜在她小时候参加六一儿童节时都有猜过呢。“是不是我们猜中字谜,这风铃就归我们了。”

老板愣了一下,还是和善地笑了笑,“是的。”

衣角又被人用力地扯住,牧流歌无奈地弯下身子,“又怎么了?”

小家伙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看,“我们走吧。”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我们只要猜中字谜就可以得到啰。”牧流歌真不明白这个小鬼头是怎么想的,这些字谜简单得只要动动脚趾头风铃就手到擒来了好不好。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只是爹爹听到风铃的声音就会很容易入睡。”小家伙恋恋不舍地抬手了风铃的叮当,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脸别扭地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牧流歌眉头抽搐了一下,听着风铃声入睡?他们一家子的怪癖还真多呐。

“娘亲,他们也想得到风铃?”一个和小家伙差不多年纪的小鬼不知从哪冒出来,抓着那老板的手,轻蔑地望着他们,好像要得到风铃对于牧流歌她们来讲,要得到风铃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那老板歉意地朝牧流歌笑了笑,又回过头去训斥那不懂礼貌的小鬼。

牧流歌皱了皱眉头,握在手心的小家伙的手一瞬间冰凉得吓人,她这才注意到周围,那些隐隐传来的轻蔑眼光,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窃窃私语。

“就凭这些穷鬼也想得到风铃。”

“就是,怕是大字也不懂得两个。”

“也不怕自己那身脏衣服弄脏了连老板的地。”

“••••••”

牧流歌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家伙的脸色会难看了,他不同于自己的大神经,单亲的孩子自小就要比别人敏感,怕是不止这些话刺激到他,还有眼前那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鬼,这回心里肯定难受之极。

牧流歌转过头望过去,小家伙倔强地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眼眶都要红了。

怎么就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呢,牧流歌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他随意垂在脑后的乌黑长发,眼角余光微带寒意地扫过周围的人,“疯狗到处有,今天特别多,他们喜欢乱吠,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跟畜生去计较吧。”

周围的人听了,脸色便秘得如菜色一样。不过牧流歌可没心情去欣赏他们的脸色,她转过头一一扫过红纸上的字谜,兴致勃勃地活动着手腕,“喂,你想好我们要怎么把这里的所有风铃搬回去了没?!”

小家伙抬头望着她,黑亮的眸子透出些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牧流歌干嘛要耍这样的白痴威风啊。要把这里的风铃全部搬回去?!就算是当今状元小姐也未必有这么好本领,民间字谜可是很难得,更别说牧流歌••••••他不是看不起她,只不过牧流歌的文采真的很令人怀疑。

先说她认识的字还没有他的多呢,每次看店铺都会把名字看错,还要他来纠正。就凭他们这点水平别说要把全部的风铃搬回去,能赢得一两个风铃就很不错了。

牧流歌这次真的是把话说大了,要是他们说了大话又没办到,这件事传了出去以后一定会被城里的人说闲话,那岂不是给爹爹的生意带来麻烦!糟了!

小家伙丧着脸,几乎能看到灭顶的乌云向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