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你的小子,刚救了你的命。”猫眼用一块白色丝巾擦着手,颀长美丽的手掌比丝巾更加白皙,宛如新瓷。

两人直到走出门口,还能听到老汉斯在办公室里喋喋不休地抱怨:“妈的,还真有清道夫!这么一大堆垃圾核心,老汉斯该怎么处理?真是亏大了!”

“这次他确实吃了不少苦,大不了以后不找他麻烦好了……”塞蕾娜默默思忖着,跟上了雷洛的步伐。

荒原上失去理智的生物可不多见。

好比一个精于花式技巧的皇家剑士,于丛林中遭遇了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狮,愕然发现自己所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技,在最原始的獠牙面前都变成了苍白无力的笑话。

雷洛一个后跃,脚下地面“铮铮”两响,两枚激射而来的黑色利爪击中山石,爆出火花,也不知弹飞到了哪里去。

想到蒙娜一口咬定巨蟒之血就是黄金级装备,雷洛下意识地在脸上摸了摸,那层滚烫粘稠的液体早已不复存在,也不知是被吸收,还是自然风干的结果。刚才看到的金色光亮,也从身上各个地方消失了。皮肤还是那层皮肤,什么光都没有,摸了半天,脏泥倒是搓出不少来。

“不客气。”雷洛大喇喇地点点头。

居然一拳就揍飞了菲斯特!!!

“两只龌龊的老鼠而已,只要敢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保管让他们有命来没命走!”反向搜索宣告无果后,盖隆七窍生烟地低吼。

菲斯特是唯一一个无法辨识等级的,也就是说,他的真正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战兵等级范围。

另一头猛虎的尸体就倒在雷洛身后,也同样是血肉模糊,再没了半点凶相。图图捂着被咬伤的面颊,觉得整张脸都在迅速充血,原本就小的眼睛很快被挤成了两条缝。

众人下山时,菲斯特在雷洛身边停下了脚步,极为认真地道:“昨晚是他们不对,所以我没有阻止你。但之前在丛林里你杀了二十多个人,我觉得有点太过分了。这次下去,如果你能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我可以承诺不把你当成敌人。”

“都到齐了的话,我们开始吧!”英哈姆扫视了一眼长桌两侧,语声低沉。

“都小心点,是远程攻击!”赤蛇嘶声示警,扑向死者所在的位置。

图图把嘴巴张得像头河马,心疼到肝尖乱颤,却又不敢说些什么。略加思索,立即把目标锁定在了塞蕾娜身上,暗自把雷洛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过来。

“你这几天喂我的到底是什么肉?”比起雷洛突然猛涨的实力来,图图更关心这个问题。

“雷洛。”

如此大手大脚的感觉,就只在当初修炼戮魂刀的时候感受过。但今天的爽快程度,却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几秒钟前他还是所有试炼者中不折不扣的末流角色,现在却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实力提升!

图图的眼眶悄然湿润了,为了掩饰,赶紧低下头。

贵族圈子里的一些肮脏风气,图图还是有所耳闻的。联想起沙龙中所见,立即反应了过来,这名来自门萨家的少女恐怕是勾起了同伴的邪火,真要行事时却又激烈反抗,这才会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笨鸟先飞的决断,让雷洛成为了登上火山山顶的前十人。这里有个巨大的湖泊,像是造物主在高空中放下的水碗,碧油油的湖水也不知有多深,看着让人禁不住心底发寒。

对此雷洛反而觉得有点亢奋。有新挑战,才有新际遇。风险与回报之间的等价法则,上次在沉没大陆已经得到了充分证明。

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在密武领域惊才绝艳的少年,最高年龄不超过十七岁,组织者手里的名单不超过百人。磐山武馆在全国共有三百多家分部,最终就只推荐了雷洛和图图两人,可想而知门槛之高、竞争之激烈。

“真的?”小克劳德反而有点不敢相信。

“病人也有可能是犯人!小姑娘,没你的事最好不要随便插话,不然连你一起带走!”年轻警察大声呵斥,正要再耍威风,忽觉搭档又扯了扯自己。

“技能:黄阶妖术【戮魂刀】丨修炼要求:需智力达到5。”

高琛暗诵咒文,远远拍出一个麻痹诅咒,雷洛却若无其事。高琛怔了怔,随即想起尸傀儡对诅咒免疫,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只不过身为巫师,今天却不得不对自己的召唤物出手,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几个不同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只有高琛的最为缓慢悠长,透着真正的生命热息。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个极大的庭院,花草怡人,亭台假山布局雅致。沿途随处可见赤着上身的金刀武士,有些手里还牵着黑虎猎豹之类的猛兽。

雷洛满口应是。

“捡来的,这东西大概算几级遗物?”雷洛问。

大克劳德在心中冷笑,与此同时,一记清脆的空气炸响,在呼啸的拳风中爆开。

摩罗星来了精神,鹰隼般的目光转了转,立即锁定在了为首的一名老人身上。

“这下可给老子省事了!”巴德在旁边咂了咂嘴,暗自好笑。

“当然是被迫。他们人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您要是我,会去主动挑衅吗?”雷洛反问。

“在我的矿里。”老唐金慢条斯理地提醒。

奇薇当然不会告诉雷洛,当晚母亲足足逼问了自己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才总算罢休。

奇薇关门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理也不理母亲的招呼声。

难道……难道他是在表白?

这是个模板式的军人,制服笔挺,立领袖扣都一丝不苟,深褐色的胡须覆盖了大半张脸庞。从那双浅棕色的清澈眼眸,不难看出他其实还很年轻。

他是如此直截了当,气势逼人,跟油头粉面的小克劳德比起来,根本就像来自不同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