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赵丽丽告状了,舅舅要给她出气?”宝宝眨巴着小眼睛问她妹。

那个稍小些的男孩皮肤白皙,个子瘦小。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很是伤心,他抽抽噎噎了半天,终于费劲的憋出一句话来:“找不着奶奶了,姐姐被爸爸捆起来说要给丽丽姐报仇。”

这人个子不高,黝黑削瘦,敦厚的脸庞上透着股饱经风霜的疲惫。一身深灰色粗布衣裤,洗的已经快白了,膝盖手肘处还打了好些补丁。

“梁师傅媳妇走的早,唯一的闺女得了大病,拖了四五年也没了。听说为了给他闺女看病,唯一的房子都抵出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二宝长吁短叹的把向支书告诉他的一字不拉的学给贝贝听。

贝贝盛了满满三碗,让宝宝端着回屋。自己把案板什么的归置好,又拿出个大碗,倒了点酱油麻油什么的,打算回屋冲个酱油汤伴着蛋炒饭吃。

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想了想,伸出手递到贝贝跟前:“给,我身上就五分钱,才买的这个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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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低低平坦不一的泥地前孤零零的立着一栋二层楼高的白灰色楼房,围着楼房起了一圈低矮的院墙,门外一颗歪脖子老树闲闲的站立一旁,朱红色院门虚掩着,往里望去,隐约能看见墙角边堆放着铁锨,竹竿之类的东西。

李老太提起自家儿子一肚子的委屈:“我就是气他今天这么对我,细想想,也是自己活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厂里年货的事他就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怎么这会又为他的事着急上火的!哼!这个白眼狼,他是一颗心全偏着他那宝贝媳妇了,枉费我打小最疼他,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

贝贝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拿了一个核桃仁:“呶,给你,就一个,要吃自己剥去。”说完拿眼神指了指门口的蛇皮袋子。

姐妹俩吃完早饭,上楼换了新衣服,背着小书包下了楼,经过二楼时,耳力极好的贝贝隐约听到舅舅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哭声,咦,是赵丽丽,和舅妈哭诉么?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嘿嘿,贝贝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跟着宝宝出了门。

张文刚一脸丧气的回了家,和王美娜说了价钱,一向宠闺女没边的她也打了退堂鼓:“就几块木板哪能这么贵?这二宝明显是被他同乡坑了,咱们可不干这傻事。”

王美娜暗里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婆婆矫个什么劲,过年时上千块的烟酒都收了,这会几百块钱的东西倒推三阻四的,装给谁看呢。

李老太哪能容忍别人在她眼皮底下这么骂儿子,立刻声讨王老爷子,两个人又互相嚷嚷开了,一头雾水的张文刚好不容易把他们劝开,急忙问他老丈人到底是谁打的美娜。

“想当老师就要改掉你那些臭毛病,你能做到吗?还嚷嚷着回去不?”

“贝贝这孩子确实聪明机灵,光靠那踩脚裤我都挣了有小三千了”想起卖裤子的火爆场面文玉手舞足蹈的还想说两句。

赵丽丽冷哼一声:“瞄了一眼,土的要死,真不觉得哪漂亮!”

“就凭舅姥爷让我监督你学习!凭你不认真对待考试!”贝贝说完,施施然转身走了。

二宝这会刚修炼完正坐在院内的躺椅上喝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这一天里,李老太跑了米家不知道多少次,好些个邻居见了稀奇,都笑着打趣她,其中有个说话特别损:“张家阿婆,看你手里提个袋子,老跑米家,是不是想拿吃的堵住米家阿婆那张嘴呀?啧啧啧,你不知道她嘴里能跑火车啊,那可大着呢,就你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话音刚落,周围一圈看热闹的都哄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啥?家里有没有钱你没数么?还盖房子呢?别做白日梦了!”李老太刚出院,身体还有点虚,刚眯瞪了会儿子就来吵吵他,不知道又要出啥妖蛾子。

她掐了烟,把门掩上,翻出了五斗橱里的小铁箱子,也不知道从哪捣鼓出的铁箱钥匙,打开后,在里面一阵的翻腾。

至于弄堂里那些人,谁问起来都说证件补齐全了,你们可别说漏嘴,那四个小的问起来也这么说。”

“这次要是顺利,咱们光西瓜上就能?旮隽酵蚨唷!倍??趾呛堑乃档馈?p“这次记得多留点,我舅姥爷那不少人呢,还有王美娜娘家这次也给送点。”高峥嵘的事解决了,就要抓紧办盖房子的事。

李老太摇摇头,起身时一个没注意踉跄了下,张文刚见了赶紧伸手来扶,被李老太一掌拍开,

彭惠芬摇摇头,这当妈的是真糊涂还是不把闺女放心上,这还真不好说。

很快三人就到了弄堂口,张文兰要去678弄,那有个会做小洋装的裁缝,手艺不错。她得去看看,要是合适就赶紧订下来一套,这离办喜事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同室的小林看张文兰满脸**,一副花痴样,料定她是在想男人了,心中有些厌恶,冷冷开口道:“快洗洗睡吧,我要关灯了!”

还有这老太太没事瞎起哄是要干啥?唔,这事不对劲,怎么看着那么蹊跷?

王美娜笑了笑,没再吱声,拉着丽丽回家了。

也不知道舅姥爷怎么和外婆说的,她一直都没回去。

王美娜看着好笑,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看到婆婆拿眼瞪她,赶紧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二宝,就是妈认的那个干儿子?”文玉问她妈。

“真逗,赶明我也给我家那两个小的弄这么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