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端着饭碗不耐烦,拿筷子敲了敲桌边“让她去,在家也没事。宝宝呢,把她也喊起来一起去帮妈干活。”

邢伟民找了人去赵家传话,他们要是想要那房子,把赵丽丽带回去养,房子就给他们。赵家两兄妹自然不肯,房子能值几个钱?赵家看张家后面有人,对方也没占到便宜,就严明再不找张家麻烦!

她家舅姥爷就是个法西斯,说什么懂不懂有什么关系,趁着这会好记性能背多少背多少。时间长了,会感悟了,自然就懂了。

等以后有钱了也弄套文房四宝搁空间里。咦,好像书房桌椅都没有,得先弄那个。哎,想到空间真是愁人。苹果树这几天疯长,小花嫩白嫩白的,就是不结果。估计还是授粉的事,人工授粉她不会,再说那太费事,不可能那么干。只是让她抓蜜蜂,这事也不靠谱。

第二天一大早,邢伟民就把贝贝送回了家。

贝贝有点明了,现在二宝就是他的契约者,只需要她号施令。并不会提任何建议意见什么的。“你今天的任务是买种子,另外看能不能弄到个蜂巢。”完了不放心的又补了句“不能伤到自己。”

邢伟民这会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卖萌,看着这个小外甥女的模样觉得说不出的可爱,跟个小老鼠一样,他和小李结婚半年多还没孩子,这会正是开始稀罕的时候。

李老太今年才53岁,身体谈不上特别好,可力气不小,关键是手大,还是铜板手,打人贼疼。“你个小兔崽子在楼上挺尸呢?喊你都听不见。你知道我急得成啥了?你想担心死我是不是?你给我起来!”说着就揪着贝贝的耳朵往门外走。

贝贝一下扑了过去“姨父,贝贝想你。”她这句话真的是自肺腑,邢伟民年龄不大,做事却稳重细心,很会照顾人。前世傅贝贝打记事她爸就没了,这次重生回来也没捞上见一面。什么是父爱?她还真不知道,她想大概就像邢伟民那样的吧?

就那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的弄堂,连种个葱养个花的都没见着。

傅贝贝都快吐了。“姐,你那手帕赶紧拿下来去洗洗,太脏了。”

晚上那会,贝贝坐外面把里面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其实即便她不听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只不过这世才知道舅舅原来早已经对她们不满。

张文兰听了这话眼都红了,浑身抖。这段时间紧紧绷着的弦仿佛在这一刻一下子断了!

根本没多想,一扬手就把手里的汤碗冲着胖嫂泼了过去。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这胖嫂在设备厂本来就是有名的泼妇,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张文兰性子黏糊,没什么脾气,一般很少和人起摩擦。

本来呢,这两人不在一个岗位,也没怎么说过话,按理不应该有什么龌鹾。

也是张文兰倒霉,有一次胖嫂的爱人来设备厂接她下班,回去路上就随口说了句你们设备厂那个挺漂亮的。胖嫂问了问长相,又对了下地点,穿着,就知道了是谁。

别看胖嫂在厂里是老虎,但在她爱人跟前就是头绵羊。她不敢怪自己爱人起了心思,却料定是张文兰要**她家的那位。

胖嫂也不敢立马怎么着。之前因为打架,她已经被扣过工资,警告好几次了。她不敢随便动手,就一直记着,总寻摸着要找个事,要那狐狸精好看。

这下可算逮着机会了,就是事后领导问起也不是她先动手的,她那是唔,自卫反击!

噼里啪啦!这顿揍啊!张文兰趴在地上都傻了,团着身子,死死捂住胸口,满脸都是血。衣服和裤子被撕的乱七八糟,**都露出来了。

等工会主席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当场就喝骂!食堂里的负责人满头是汗,他也不知道胖嫂这么厉害!能把人打成这样。

可当时还真不敢去拉这个架,万一被人传点什么,他还要不要名声了,宁可被领导骂一顿,做份检查顶大了。这会他还不知道这事可真不是写封检查那么简单!

贝贝和舅姥姥赶到市七医院那会,张文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眼睛都成一条缝了,鼻梁被夹子固定着。头明显被扯了不少,都秃了好几块。

“医生说了身上好几块地方什么挫伤。我这闺女怎么那么笨啊,站着给人打也不能成这样啊?”李老太对着舅姥姥哭诉。

贝贝一进房门看到他妈那样,眼泪瞬间淌满整个脸颊,无声无息。

她对张文兰的感很复杂,喜欢,讨厌,感激,憎恶,很多很多。前世从贝贝懂事起,面对她母亲就没有特别纯粹单一的的感。往往都是两种相抵触着,胶着着,缠绕着。

如同现在,她心疼妈妈的同时又觉得她活该如此。

彭惠芬看着贝贝哭的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乖囡,不哭,妈妈很快会好的。”

宝宝和小明被张文刚带来呆了会就被李老太赶走了。

闹腾的不行,看着张文兰的脸一惊一乍的,烦死个人。

还是她家贝贝懂事乖巧,说话都是小声小气的,就怕吵醒她妈。还知道拿个小手绢打湿了给她妈擦手。

晚上八点,舅姥爷李启森和表姨父邢伟民坐车匆匆赶来。

张文兰醒了没多久,正在那喝粥,嘴巴肿的太厉害,每次张嘴都疼的不行。

她看着表舅,心里委屈,眼泪巴巴的。李启森看她那样又好气又好笑“你把中午那会在食堂生的事和我说一遍。”

张文兰有点诧异表舅怎么知道她是在食堂被打的,忍着疼说了一遍。因为嘴巴不好张开,很多话要重复好几遍才能让人听清。

李老太看着闺女这样,忍不住嚎啕大哭。

舅姥爷李启森行事极为缜密,很多事从各个角度都问了一遍,邢伟民站在旁边拿笔记着,一脸严肃,完全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足足问了二个小时才结束。李启森这会神有点倦怠,和李老太打了招呼,带着老伴和贝贝回

了家。贝贝本来不愿走,想要陪着她妈,顺便套套话。

可惜,舅姥爷坚决不同意!

之后这件事李启森几乎一手包揽,雷厉风行的令人咂舌!

报案、立案、逮捕、没过三天,胖嫂方红花已经住进了拘留所。

张文兰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舅姥爷叮嘱过李老太,不管谁来,不能出院。至于张文兰本人,不用说话,见人就哭,问什么都哭。

医院也被舅姥爷托人打了招呼,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干嘛,病人不舒服不愿出院,他们能说什么?保持沉默就好。

最后设备厂厂长亲自来医院进行慰问,承诺开除打人的胖嫂方红花,对食堂负责人通报批评,并撤除其职务。最后还表示等张文兰一回厂里就召开职工大会,为她澄清事实,肃清这股扭曲事实,毁人名誉的不正之风。

舅姥爷终于松了口。

这事要是搁二十年后,就是个民事纠纷。

可这会,各种不可想象的理由都能编排出来。只要有能耐,整个人跟玩似的。

方红花一早就被公安局拘留,吃尽了苦头才被放出来。牢狱里的那套哪是她这个普通老百姓见过的,吓了个半死。她爱人嫌弃她到处惹祸,又没了工作。没多久找了个理由就和她离了婚。她在城里呆不下去,跟着她爸回了老家农村,再没回来。

张文兰如今可谓扬眉吐气,职工大会开了以后,人人见着她都是笑嘻嘻的。工会主席也给她换了住的地方,比原先的不知道强了多少,还不限水电。

下班也比平时早,主要是活只有平时的一半。张文兰最近可爱吃近元路上的一家糯米圆子,天天去吃,都不知道腻。

今天去晚了,小店生意好,连个位子都没了。

正站着无聊,忽然觉得有个人挺眼熟,“喂!”

那人抬起头,满脸诧异。

“不认识了?市七医院,猪头!”边说边对着自己的脸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