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十个保安上来!你狠!萧言诚瞪了眼罗圣明,重重地“哼”了声,转身出了销售部的办公室。这不是他的地方,姓罗的经理要是真叫保安让来弄他,会让他丢很大的面子。以他和萧言缄现在的紧张关系,萧言缄只怕会乐得在一边笑话。他就不信,没有萧言缄在后面授意,一个小小的行政经理敢这么嚣张!

纪安退无可退,也忍无可忍,她倏地一下子站起来,冲杨扬吼,“说完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在这里替她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抬起手,指向门口,“滚出去!”

纪安这阵子在公司挺悠闲的,天天躲在小办公室里面开着音响听歌和浏览网页。公司没有什么大项目,一些小事情都让下面的人去忙了。她闲着没事,就挑公司的产品研究,偶尔做一些经营模拟,然后就是浇浇花,喝喝咖啡,坐在窗前,隔着玻璃窗晒太阳。

“没事。”纪安笑望着萧言缄,说,“我喜欢和你跳舞。”

“不忙。”纪安把电话夹在颈窝里问。

纪安走进办公室,公司里的同事基本上都是看了她一眼就帮自己的工作去了。纪安掏出钥匙,把她的小办公室的门打开,走进去,放下公事包。吴英跟进去,站在门口,问,“纪小姐打算亲自见那对夫妇?”

萧言缄和纪安应了声,朝李云锦那里走去,然后跟陈春花一家人客气了几句,推着李云锦往回走。

一个一岁多的圆圆胖胖的小孩子坐在布上面,东爬西挪,到处抓东西,嘴角还流了口水。纪安和萧言缄曲腿坐在他的旁边,看着这跟肉球似的小孩子。

“嗯。好。”罗圣明突然想起一件事,问,“萧总,我听到公司总部过来的员工在私下议论说萧诚国际出了财务危机。”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纪安低声说,她有些疲倦地窝在萧言缄的怀里,闭着眼睛,低声说,“别让妈知道这事情,我不想她担心、生气。”她缓了缓呼吸,又说,“你也别担心,我没事,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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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浩追着纪安过去,“爷爷他们是开玩笑的。”他挡在纪安的面前,问,“你真的结婚了?”环顾一下周围,“那怎么没有看到你……呃,你老公?”

纪安和萧言缄下了楼,走到纪老爷子的面前。纪老爷子打量着纪安,笑呵呵地说,“好看好看。”长裙摇弋,性感而妩媚。纪安与黑色,像是天生一体,衬得她高贵、优雅,像一只黑色的波斯猫。

“那你想我成为什么样?”纪安问萧言缄。

纪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她那么大个人,你还怕她丢了不成?这都快吃晚饭了,吃过饭再出去找吧。”

萧言缄怔愣了下,眼睛微微地眯起眼,这纪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纪安的手在萧言缄的肩膀上轻轻地弹了弹,说,“在想这上面,扛了多重的担子。”指间触及萧言缄的肩头,隔着料子极佳的小西服,能感觉到衣服下的骨骼的细腻的肌肤。弹指变成了掌心的抚摸,她的手抚在萧言缄的肩头上,掌心下的肩膀显得有些单薄瘦弱,骨感十足。

纪鹏瞪眼,“有什么不行?”他女儿打小优秀,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她就没有做不成的。

纪安把警察请到接待室,顺便让律师也在场陪伴,她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一遍,当然中间隐去了跟萧言缄“折腾”的那一段,只说是身体不舒服起不了床。她说完了,说,“报警抓丁琴出于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她诈敲勒索不成,就盗取我在公司的管理账号,通过网络等手段随意散播不实流言,恶意诋毁萧总和我的名誉;另一方面就是她的笔记本电脑是公司配给她的,她私自带走,属盗窃公司财产。她的笔记本电脑里面还存有许多萧氏企业销售部的资料,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她清了清嗓子,说,“事情就是这样。”她看向律师,说,“王律师,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处理了。”

纪安点头,又向柳梦霓举杯,“梦霓姐,我虽然跟你不是很熟,可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对人好。”偏了偏头,说,“嗯,待人宽和,好。”又向柳梦霓敬了杯酒。然后轮到杨扬了,“你总针对我,不喜欢你。贝儿说了,不理你。”跳过杨扬,直接跟苏贝儿说话,她晃了晃说,“贝……贝儿……”舌头有点打结,头也有点晕了。“咱们……朋友……小时候……好朋友,一辈子……好朋友!以前是,以后还是,虽然中间闹过别扭,可现在讲和了,就不别扭了,就还是好朋友。”她缓了缓又说,“但你不准欺负言言,从小你就厉害,你要是跟言言斗,不输……不输言言。可言言是我们家的女王陛下,不……不能让人欺负的,谁……谁都不行,我……我妈都不行。你……你欺负别人,我帮你,可你……你要是欺负言言,我打你。”她摆了摆手,坐回去,“不敬你酒了,自家人,不客气。”身子一歪,倒萧言缄的身上,“女王陛下,我头晕。”

“不会!”阿生说:“但是那两个女人会再一次私底下耍九阴神功。别吱声,等着看好戏。”

纪安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往李云锦的身后挪了挪,躲到后面不动。

“我刚送她回家。”吴英冷淡的声音传来。“萧小姐说的没事是指什么?怀疑我的保护能力吗?”

“好了好了,听你的。”纪鹏干咳一声,话音一转,“安安啊,爸想请你帮个忙。”

纪安回过头,冲罗圣明吼,“我被疯狗咬了,你说有没有事?”吼完,回办公室去了。她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却是全身颤抖,眼神没个焦距。

“我想问一下,你有把签给我的产品卖给其他公司或者以别的销售渠道出售吗?”汪雅佳的声音听起来隐含怒气,说话也有点冲,不像是询问,倒像是逼问。

纪安扫了眼罗圣明,问,“这样子看我干嘛?”

纪安的额头一黑,“钱多就捐灾区去!”然后就要挂电话,想了想,挂之前让萧言缄早点回来吃饭,今天她下厨。

“萧总的企业做得这么大,随随便便给你点零花钱也不止这个数吧?嗯?老大,对吧?这点钱对你来说只是小钱,你花点小钱,买个太平清静,值得哦。”丁琴低低的声音传来,想要引诱劝说纪安答应。

纪安马上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她把眼睛闭上,将头扭到一边。

萧言缄冷笑一声,“罚你就能记住?”她的视线在纪安的身上扫了遍,又问,“当真认罚?”

“他是他,我是我,z市的企业这么多,干嘛非得去他的公司?”纪安拉过枕头,抱在怀里。

“我听老首长的。”吴英正色说,“纪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差池,我很难对老首长交待。你中暑就已经是我的失职,请不要让我为难。”

“她去哪了?”萧言缄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问。

“你跟言言道了歉就还是朋友。”纪安很认真地回答。

苏贝儿看到纪安这样子被逗乐了,笑着对萧言缄说,“她还是这么害羞!一不好意思就藏起来。”

萧言缄在z市遇到过苏贝儿几次,一打听才知道苏贝儿调工作了,换到z市的市委任职,而且是在实权部门做事,手上握了不少权力。萧言缄分析了一下情况,现在纪苏两家前面死了一个苏彤,后面死了一个纪子龙,只剩下苏贝儿与纪安。纪安适应不了复杂的人际关系,身体也不行,纪家舍不得把纪安推上政治舞台,估计是打算把苏贝儿推到台面上去了。可为什么不直接把苏贝儿往首都调派或者是让她在s市发展,而是调到z市来。萧言缄觉得疑惑,于是从侧面敲击,问过纪鹏和苏承轩,得到的答案都是:苏贝儿自己要求的,说不想靠父辈庇护,想凭自己的能力煅炼两年。

萧言缄把电话合上,看来纪子龙这次是凶多吉少。她知道童家人蠢,可没有想到会蠢到这地步。早上她的律师打电话找过她,说童园园可以定“侵犯公民人身权利”下的故意伤害,但不能定用绑架和强行抽髓的名义来定罪。第一,绑架没有成功,童园园的辩解是去求人,只是态度蛮横了点。至于抽髓,她找的两个人,一个是兽医,一个是无牌照的黑医,拿的那些器械根本不是专业抽髓的,无法作为证据起诉他们强行抽髓。可是童园园真的有这份心,如果让童园园抽成髓,那就是等于把李云锦往死里弄。没有任何措施就敢拿针筒直接抽取骨髓,这真的会要人命的。纪子龙的死,她一点也不担心,现在这孩子活着只是个障碍。既然童家人已经丧心病狂,她就没什么好手软的。纪子龙一死,纪家人别说庇护童家人,不对付童家人他们都该烧高香。

罗圣明的妈的一通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罗圣明就赶来了,他看到萧言缄在,顿时黑了脸,赶紧转过身,往外溜。

“那私家侦探现在什么地方?”方警官问。旁边一个警察飞快地写着笔录。

萧言缄赶紧把哭得惊天动地的“舅妈”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且倒了杯水给她,问,“舅妈,你伤着哪里没有?要不要我马上叫医生来?”她看到罗圣明的妈的额头上都淤了,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

吴英眨了下眼睛,点头,低声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把桌上的东西放进那小个子男人的背包里,然后交给萧言缄的保镖。

纪安说,“会议大纲都已经传给到在场诸位,没必要再用投影仪。”然后直接将话题插入刚才谈论的地方。幸好她对各个流程都了如指掌,今天的会议项目也是她事先准备好的。预先准备好的东西虽然没办法从她的电脑里调出来,但是大脑里还是“存”了一份。她一边回忆,一边与众人展开讨论及下达会议要求和指令。会议大纲是她自己做的,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附件资料放在哪一个文件里的她记得清清楚楚,里面的内容她也能记得一丝不差。

“不客气。”民警也朝纪安伸出手,客气地回握了下,然后冲李云锦点头说,“那我们先走了,李律师好好休息。”再看了站在门口的萧言缄,怔了下,露出惊艳的表情,一步三回头,出了病房。萧言缄顺手把病房门关上,并且落锁。她在床边坐下,摸出一个梨,用水果刀削皮,问,“妈,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丁琴倒是有些担心,“安姐,你不会有事吧?”她和孙国华是新人,能混进集团总部高层,跟大老板和许多高层在同一层楼工作,都是沾的纪安的光。要是纪安的前途毁了,估计他们的前途也没多少了。

“没死就行!”阿君怔了下,又问,“纪安的保镖很能打吗?改天我跟她过几招!”

“你还问,龙龙住院这么久,也没见你这当舅的来医院看过几回。”童园园训童霖!

纪安倒向萧言缄,窝在她的怀里,说:“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挪动身子,把头枕在萧言缄的大腿上,“让我睡会儿。”她困,好困。

纪安吓了一大跳,她爷爷怎么来了!赶紧把萧言缄护在身后,然后看到纪老爷子身后的吴英,明白了,她打小报告了。

萧言缄看着纪安,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然后把纪安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死地抱住她,悲声痛哭。

“她没什么事吧?”萧言缄问,她站在那里,腿都在发颤,全身抑制不住的哆嗦。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罗圣明急匆匆地跑赶来,在门口四处看了看,一眼看到纪安,冲到她面前,“姑奶奶,你又发生什么事了?”

“呃,言言和我妈。”纪安把钱递给服务生买单。

“有什么话,非得当着苏彤的面说,在这里不能说?杨扬,女王陛下的过去……对我们来说,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在意的是你总在插在我们之间,提醒我,说我是苏彤的替代。可是杨扬,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她指着墙上苏彤的画作,说,“我没有苏彤那样苍老的迟暮之心。”

杨扬扭头看向纪安,问,“那副日出图哪里显得苍老了?”

“呵呵!”纪安听到杨扬的话,觉得好笑。杨扬一心想着苏彤,说她是苏彤的影子,却连苏彤的一副画都看不明白。杨扬的一句话让她知道杨扬不是懂苏彤的人,一个不懂苏彤的人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