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有带印泥,陈熙遥又拿出一只钢笔,在自己左手大拇指上滴了一滴墨。

“直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吧,恐怕我空口说了我名字,你也会怀疑是不是我编的吧,你年纪不大,怎么就养成了如此疑神疑鬼的性子。”

陈熙遥抿了一下唇道,“说得还真像有那回事儿,我姑且就信你一回。”

她真的不是在吓唬他,也不是使小性子,她是真的不爽他,不想搭理他。

陈熙遥淡定的吃着剩下的饼干,将男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闹中取静罢了。

男人眼露不信,保持着靠在山坳上的动作,颇为无赖的说道,“别费心思了,钥匙之前就掉了,你带我出山后,我们可以找锁匠打开。”

“不说话啊,……,呵。”

陈熙遥相信,只要自己小心点,就不会出问题。

沙沙……沙沙沙……

到了宋家,让陈熙遥意外的是,原本说好了今日就两家七八个人吃个简单的饭,没想到,宋家门口已经磊好了三口土灶,架上了三口大锅开始做喜宴的饭菜了。

不仅不帮忙,霍美珍还在一旁警告道,“遥遥啊,你妹妹和志博的婚事我们已经定下来了,你以后啊,就再胡思乱想了。”

县城里的贼有哪些,道上的兄弟肯定门儿清,他相信被偷走的支票很快就能找到。

“都怪你,之前不愿意嫁给志博哥哥就直说啊,害得他白高兴一场,害得他为了你搞了那么多钱……”

陈婷婷不仁,休怪她陈熙遥不义!

以强奸罪送宋志博去坐牢其实也不错,同时也能坏了陈婷婷声誉。

“反正你们两都是我的女儿,你姐嫁宋志博,是还他人情,你嫁,同样也是替我们家还人情抵债啊,他都已经睡了你,他不想要,也得要。”

看到了,看到那个黑色的钱皮夹了。

“婷婷,你说什么?”将钱夹小心的锁在了床头柜里,宋志博回头问道。

陈熙遥倒是想看看陈婷婷她们现在能否接她的招。

没想到自己乱跑,也能跑到陈家人面前,这县城着实太小了。

自己这一辈子够倒霉了,死后还要遇上恋尸癖?

从蛇皮口袋上站了起来,暗戳戳的往后退了两步,陈熙遥露出一脸回味的样子,嚣张至极的对男人挑眉说道

“是,你的身体,昨晚已经被我这双脏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真没想到啊,你个糙男人,皮肤还挺好的嘛,虽然黑了点,但还挺紧致的,弹性也不错,尤其是腹部那八块腹肌,手感真是让我流连忘返,我摸~了又摸~,啧啧,摸到天亮,我困极了,才不得不放手。”

随着陈熙遥的诉说,男人的拳头越捏越紧,“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这么……”

看男人想骂又想不出词、或者说因为教养骂不出脏字的样子,陈熙遥冷哼一声,漠然问道,“怎么,你想说我贱么?那求我救命的你,是不是更贱?”

“你……”赵庆丰也没想到陈熙遥会这么说她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这位大哥,我们这次的合作真的是太不愉快了,不过合同里的我该尽的义务,我也完成大半了吧,就算我现在离开,合同依旧有效,毕竟昨晚若不是我救你,你不仅仅是残了而已,你已经发高烧死掉了。”这个臭男人,上一世没有遇上她,肯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山里了。

这一世算他幸运,遇上了她,不然,他还是得死。

陈熙遥捞起自己的书包,掏出剩下的消炎药、创可贴等东西扔在男人面前,“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了,还发起了高烧,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外伤还是内伤引起的,所以需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你身上有多处割伤,应该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被锋利的石头割破的,伤口很脏,感染了,我已经用白酒给你清洗干净。”

又掏出一个装着几块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老姜一样东西的透明小塑料袋,扔在赵庆丰身上,“我认得的草药不多,这是三七,可以散瘀止血,消肿定痛,你咬碎了,自己敷在伤口处吧。”

赵庆丰看陈熙遥这一副安排后事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心慌,不禁开口问道,“你要走?”

陈熙遥柳眉倒竖的睨了赵庆丰一眼,“不然呢?留在这里等你数落我?”

又扔了一小块从家里带出来的腊肉给男人,陈熙遥自嘲道,“哪个救命恩人混得像我这么差,累死累活照顾人、挖草药一整晚,得不到被救之人一句好话不说,感谢的话更是一句没听到,哦,讽刺的话倒是听了一耳朵,你说得对,我是贱,不然谁被这么对待之后,还留下来救这个嘴巴臭的人。”

“好了,你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我也给你正骨了,吃的、药品我也给你留下了,毯子、蜡烛打火机你留着用吧,我算是仁至义尽。”

这个女人动不动就拿离开威胁他,以为他是吓大的么?“我的伤还没好,你现在离开就算违约。”

“哼,那我就只当昨晚救了一条狗吧。”陈熙遥这次离开得很是干脆。

看着爬树掰树枝的时候被擦伤的手臂,小刀断了之后、徒手挖草药被磨破的手指头,陈熙遥咬紧嘴唇,加快了离开的步伐,“果然好人不能做,可别再让我遇上这个混蛋。”

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树林中,赵庆丰锤了一下地面,“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走了!”

赵庆丰恨死了这个女人总是留个背影给他,他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的怒吼道,“可别让我再遇上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抛下我!你毁约了,我不会承认合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