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张被压在花瓶下的字条,前任住客留下的东西里可能还有更多线索。

都没来得及游出多远,她就又发觉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

这响动越发撩拨着兰顿的神经。

——然后借着一记膝击,这拉扯的力道足够她一下子把细绳割断。

“他们负责杀人献祭,我来完善。”

可她进不来。

“你之前是不是就这么想,然后连门都没敢进?”她问。

这座家庭旅馆不大,合计四层,内里亮着明亮温暖的灯光。如果不是因为明知它闹鬼,对一行淋成落汤鸡的玩家可太有诱惑力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会儿才刚睡着没多久,他嚎这一嗓子就惊醒了整个宿舍。

背后女鬼幽幽的注视简直如芒在背,但她还是屏住呼吸,够出那两张纸后,用手电筒照亮了上面的字。

小心翼翼地翻过窗,她刚把窗户拉好,打眼瞧见对面楼道里又有一点白光在晃。林柚暗道一声不好,赶忙闪身在栏杆后。

据说是日本那边的都市传说。如果你在自己房间时觉得有人在窥视你,那有可能就是生活在缝隙里的女鬼。

可和她同住的女孩还在一边关心地看着,她只好胡乱拨拉了几口寡淡的饭菜,然后借着生病的由头把饭盒往旁边一推。

亲眼围观过她一整个副本的所作所为的耿清河冒出点不好的预感,“……商量?”

下一秒,这预感成了真。

“嗯,”林柚道,“有个小女孩在镜子里闹,我把镜子反过来挂以后开始砸镜子了。我就拿了钉子让她选,是自己安静点还是我干脆对着墙钉死。”

“她选了前面那个。”她一摊手。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简明佳幽幽地说,“我要是那鬼我也怕她。”

——简直就是魔鬼啊。

耿清河在一边使劲点头附议。

“成了,那下一步怎么办?”

简明佳问:“咱商量商量从哪开始?”

“昨晚的声音是个小女孩,”林柚说,“我在想这会不会也跟那些失踪的孩子有关系——既然都是这镇子的居民,干脆去他们家里问问好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电线杆上贴着的那张寻人启事上正写着亨利·戴维斯的名字,后面就是家里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这里的生活节奏挺慢,他们聊了这么一会儿,街上依然只见零星几个行人,哪怕太阳早把天边照了个大亮。

小镇依山而建,阳光照耀下,环抱城镇的森林褪去了点阴森可怖。但望向远处的山头,林柚忽然隐约看见了某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立在那里。

他背着光,黑漆漆的,又远,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你怎么还站着?”

走了两步的简明佳回头问:“不去了?”

“没什么,”林柚收回视线,两步赶上他们,“走吧。”

*

亨利家在小镇中央附近,路上问了两个行人就轻松地找到这户人家。

按响门铃,出来应门的是个金发女性。

看到这仨陌生人,她显得有些惊讶,“你们……”

“……咳,”被推出来站在最前的耿清河按照商量好的台词说道,“我们能和您谈谈亨利的事吗?”

一瞬间,对方脸上浮现出像是终于在汪洋中抓住浮木的一丝希冀,但更多的是怕听到什么糟糕的结果而极其抗拒。她挣扎许久,终于问:“难道有他的消息了?”

“啊,不是。”

耿清河心说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慌忙道:“我们只是有个朋友——”

“我们认识的人在调查这些,”林柚接过他的话,“现在他……所以想继续查下去。”

她暗示的就是在她之前住那间公寓的男人,她直觉他是真查出了点东西,这些孩子的父母有可能是知道他的——毕竟想得到线索就不得不经过他们。

林柚注意到金发女人神情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你们是米勒的朋友?”她问。

——看来是赌对了。

林柚飞快点了下头。

“那、那难怪,他的事……”金发女人叹气,“我很遗憾。”

她让开身,“进来聊吧。”

这看样子就是亨利的母亲了。戴维斯夫人在前面领路,耿清河在后面小声问:“米勒怎么了?”

“都说了很遗憾,”简明佳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八成死了,再好点也是非疯即残。”

“虽然我也很想找到亨利。”

戴维斯夫人在前面蓦然开口,两人齐齐一惊,生怕自己音量没压好让她听到点他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好在她继续说了下去,不像是听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