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从大门出来,心里琢磨这毛骧对蒋瓛怕也不是那么信任,不然刚才就不会故意一问,而朱元璋却看都没有看纸条直接扔掉,显然他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成竹在胸。

想想前世的经历,从一个公务员混到市长都何其艰辛?多少波澜?朱元璋能当皇帝,若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一想朱元璋微服私访到了这里,看来这严家不显山,不露水,却没有想到有如此大的背景,真是让人咂舌。

张牧听着蒋涵细说,低头看到李观紧紧攥着拳头,便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手指缝隙里面,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从府衙大门打开,温教授带着几个衙差出来,当下便掀起了一片沸腾声。

毕竟石蜡要从石油中提炼,现在没这个工艺,也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这硬脂酸的蜡烛,一样可以卖的很好,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做肥皂边角料的问题,也可以进一步的开发油脂利润,降低生产成本。

“李大人,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张牧问道。

张牧知道是韩方山故意整他,将他暗桩身份揭穿,张牧干脆就将他扶上马,又送了一程,索性把事情闹大,看韩方山如何收场。

另外一个人,身材强壮,头发稀疏,年纪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穿着上等的缎面直裰,头戴折角方巾,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透着一抹杀意,他乃是金华府武义县乡绅,名叫宋佑。

巡场的衙差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都吓的不敢在吱声,急忙各忙各的了。

张牧抬头,看到在大厅门外有一片穿着官袍的金华府官员,金华府的知府正四品官员,身穿红色绯袍,头戴幞头,背负着双手站在众多官员之前。

“你便是张牧?”此刻,这个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张文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出自《春秋》,《左传·隐公元年》。这里有个著名的典故就是——郑伯克段于鄢。

“这就你蠢的地方。如果你仔细读一读《出师表》,里面说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我就问你,什么叫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先生,今日我看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咱们去厢房内,谈经论史,消遣消遣换换脑筋。也免得大家都生分了。”张文提议道。

张牧无奈苦笑,心里暗道:“我倒是想进去,可是这年龄也不给力啊。”说完,便低头裤裆看了一眼。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张公子饶命啊。”杜峰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道。

杜峰的一个家奴刚冲过来,严厉一个箭步从了上去,一脚便踹到了那个家奴胸口。

看来是韩方山怕张牧抢了他的功劳,故意把张牧的身份放了出去,这样一来,张牧锦衣卫的身份等于曝光,作为一个锦衣卫暗桩,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建功立业。

这还是张牧第一次到金华府,进了城门之后,看到里面略微有些失望。

“这个我早就算到了。这肥皂本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关键是材料。我看他们现在卖的胰子用的材料都土方,工序也有问题。我只是改进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咱们家的肥皂之所以能够做的比他们好,是因为那些白色粉末,也就是烧碱和泡花碱。

“你说这有钱人,不好好读书,做什么买卖?将来中个状元不比挣几百吊钱风光?”老汉皱眉说道。

“吁!”蟒虎一勒马鞭,停住脚步,翻身下来将已经摔的七荤八素的宋县丞给制住了。

当下,两帮人相持不下,武旗总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东方渐渐的露出了白肚皮。

站在他身边的,就是今日清晨出逃的宋县丞。

当下众人悄悄的摸了上去,藏在暗处,看到山头上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此刻大约三十多个汉子举着火把正在合围。

张牧看了一眼道:“他们都是锦衣卫,今天早上我在悦来客栈见过他们。看来真是遇到了埋伏。”

当下,刘安带着张牧到了柴房内,他弓腰将杂草挪开,便露出了一个地窖暗门,掀开之后,刘安道:“东西都在里面,不过数量有限,我去备马,跟你一起去。”

“严大哥,快请坐。诸位大叔们也都快坐。”张牧急忙寒暄道。

宋县丞二话不说便朝着后院柴房而去,推开了柴房大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出头的汉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的身上血迹斑驳,不少地方都已经少的血肉模糊,看的都让人觉得生疼。

“我知道有限,但是和吉安侯有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详细。”张炽急忙说道。

张牧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不禁一笑,抬头便朝着房间四周望去。

正房内一盘狼藉,地上血迹还没有干透,走进了卧房便看到张敖和他的妻子都躺在床上,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站在门后的韩方山看到这里,一声怒吼,举着秀春刀便从侧翼砍去。

这是锦衣卫的暗号,告诉厨房内的人,有人进来了。

擦干了眼泪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转身投奔了张士诚,他就想着,要活出个人样来,要让张家上上下下那些富贵眼,都看着他衣锦还乡那一日。

张炽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半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件汝窑的小玩意,听到这里,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沉声问道:“你可看到他们进入墓坑干什么了?”

“大哥来了,快请坐吧。咱们兄弟从来不曾好好坐坐,前段时间忙,今日是特意请大哥来吃酒的。”张牧起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