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潘氏一口浓痰喷出老远,冲着跑过的牛车酸语连连:“老牛拉破车,神气个屁劲,”她一张老嘴虽骂骂咧咧,可是两道尖锐的眼神,却一直尾着随江云贵家的牛车离开。

杨氏瞧着卫长蕖,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喜欢,特别有眼缘。

卫长蕖瞧见于钱有些愣神,怕他是有什么地方看不懂,问道。

她去酒楼做事,捎上那颗小萝卜头,一回两回坐牛车,小萝卜头可能还觉得新鲜,长此以往,遇到寒冬腊月的时候,坐那敞篷牛车,小萝卜头也是吃不消的。

“万掌柜,你是长辈,唤我长蕖就好,”卫长蕖抿唇一笑,接着道:“我想与你和钱叔计划一下醉香坊营业的事情。”

手起刀落,红萝卜被卫长蕖雕成了几朵配菜花。

她知道,多说无益。

一般酒楼,除了上雅间的贵客,一般大厅的普通客人,都是用普通清茶招待。

江云贵舒口,冯氏总算是点头答应。

杨氏说话间,已经改了称呼,直接唤卫长蕖的名字,显得极为亲热。

杨氏却盯着两只笨重的大醋缸,沉着脸,替卫长蕖犯愁。

卫长蕖伸手一摊,掌柜的将七十个铜板放到她手中。

江云贵挥挥手道:“去吧,可要当心着些,这赶集的日子,街上热闹,小偷多。”

“瞧这孩子,才五岁,咋这么会说呢,可比丹儿机灵,”冯氏揉揉卫长羽圆溜溜的脑袋,抚摸着他软软的发丝,流露出一脸的怜爱:“可真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也不知道,老卫家是咋想的,诶。”

江家大房的罗氏嫁过来,也是生得一儿一女。

江氏才走了几步,卫长羽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丫,冲着她背后大喊:“娘,再见……”

“羽儿真孝顺。”

江氏暗暗想着,如今蕖儿转了个性,她反倒安心了些,两个孩子孤单在外,毕竟强势一些,才不会受人随便拿捏。

小家伙的脸蛋儿被卫长蕖轻轻揪着,小模样揪吧得变了形,小嘴咧歪,露出几颗小白牙,既可爱,又怪萌。

加之野生果树抗病虫害能力强,更是比重新栽种新幼苗效益来得快,不失为一条致富的捷径。

“喔,是嘛,”江氏喜颜道。

“姐姐,娘亲来看我们了,”小家伙一脸欣喜,嘴角裂开,露出几颗小门牙。

“娘,你等等,我扛上锄头,”江氏弯腰将锄头扛起来。

“咳咳”惊雷假咳两声,瞄了卫长燕一眼:“姑娘,我想你不是眼皮子痉挛,而是,而是脑袋有问题吧,赶紧回家,让你爹给你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呃。”

凌璟戴着面具,一身锦袍有些皱痕和污渍,委实狼狈些,倒是没怎么引起人注意。

这!这村姑,对他们爷还真是不客气。

小家伙瞧了半响,突然嫩声嫩气道:“姐姐不骗你们哟,大哥哥真的帮我们修补了墙壁呢,还帮我们修了灶台喔。”

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弯若月牙,璀璨若星,凌璟一愣,感觉自己快要被眼前一双眸子给吸进去了。

剩下的两只竹筒也被一一劈开。

闪电将每一具尸体都撒上了药汁,一刻钟时间不到,十几具尸体被化得干干净净,连匹毛都没留下。

“爷,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眼前这十几名蒙面人,个个牛高马大,腿长,胳膊粗,一个能顶上两个卫长蕖。

这一鱼板子飞来,要是被砸中,即使不歪嘴,也得斜眼。

卫长蕖思摸思摸,四处张望,两道视线瞟到河岸上那一排秤杆粗细的小灌木,顿时有了主意。

干了一上午苦力活儿,卫长蕖觉得腹中空空如也,起身道:“走,姐姐去给你找好吃的。”

“嗯,长羽会乖乖听话的,”小家伙很懂事,拔着两条小短腿自己进屋玩去了。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瘦猴,居然敢放火烧他,这是村姑能干出的事吗?打死他也不相信,此村姑,此瘦猴,此女人,就是一只能折腾人的妖精。

“喂,面具男,你倒是要不要,不要拉倒。”

“喂,面具男,想吃吗?”卫长蕖将烤得焦黄焦黄的青蛙肉,举到面前。

该死,他可是有洁癖的,居然被这样一只糟遢遢的瘦猴亲吻了,亵渎了。

哈!唔,卫长羽伸出小手板捂住自己的小嘴,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火光照得他的小脸红扑扑的,像一只熟透的小苹果。

小小的脸蛋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卫长羽糯糯的叫了一声,就要抬起小短腿出门去帮忙。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出了门槛后,侧身随手将木门给带上。

“只要有姐姐在,长羽就不害怕,”他拽紧自己的小拳头,瞪大圆圆的双眼,十足小男子汉的模样。

“姥爷,姥姥,蕖儿有手有脚的,不会饿死自己,更会照顾好长羽的,您们二老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不要替我们姐弟二人担心。”

吴氏瞧见自个的大儿媳妇叉腰挡在了门口,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毕竟她,老头子与女儿如今都靠着老大生活。

江氏瞧着卫长蕖一身湿漉漉的旧衣服贴在身上,眼睛有些酸涩,她这一对儿女怎么就这么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