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是谁,还俺!俺,俺是谁呀俺,真是——莫名其妙。

“喏,好了!”

钟莫氏一听,那还了得。

“大智家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哩?”九曲河畔,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妇人正一人占据着一片石板,各自或捶打,或清洗着自己手里的衣物。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妇人一边拧着手里的黑色衣服,一边询问着她对面的女人。

眸色一亮,正好!

大勇听了,点了点头。

“娘亲,我要尿尿。”

呀,足足有约莫二十来颗呢!

“来呢!谁呀,那死命的敲门是要干啥呢?”

果然,筛子一翻,灰尘朝地上扑去,而然就是一阵平底腾起,直朝着锦绣的身上扑去。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半夜里,无声无息的,村子里便下起了雨。雨点透过屋顶的碎瓦片缝隙,慢慢汇聚成滴,滴向了屋内躺着睡觉的人儿。

“扛不扛得住,人家试了才晓得,但总归是个机会不是?”有她在,多多给制造一些个机会,还怕烈火融化不了冰山?

“什么人家,苏锦绣是我亲姐姐,我惦记她才说明我俩好呢。是不是,姐姐?”揉着脑门,朝着锦绣使了个眼色。

“暂时是呢,咋啦,芷雪不喜欢这里?”

“没啥,不就是那些葱姜蒜啥的,和着肉一起翻炒就好了。不过这肉,俺是先给煮了半熟的,比起生炒来,是不是又是一种味道?”笑话,前世的她就是个吃货,可是没有爸妈在身边,更没有入得厨房的男朋友,就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没想到有一天,自个儿的那些手艺能够有再次伸展的机会。

煮的半熟的猪肉切成薄薄的片儿,葱头切段,姜蒜切片,嗯,她还在坐月子,不能防辣椒的。

可这还不是最伤人的。

“好哩,不过帮我忙,可没好处哩?你干不干?”

“迟了,我已经很生气了。”锦绣的话,冷冷的,不带半点温度。只听得周围的人一阵心惊,这大勇家的,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哩?

脚下一软,两个人齐齐朝着大勇身后倒去,然而顺势倒地的那一瞬间,田埂上突然又多了个人出来。

“猎啥哩?锦绣啊,可别再让大勇出门打猎了。”说着,淡淡的睨了一眼正焦急望着自个儿的秦大勇,话锋一转。

“轩儿,轩儿!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她置气呀!轩儿,你走慢点,等等娘啊!”

等她刚把白菜热起来,把那兔子肉连汤一起倒进了锅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个人呢!

打猎不是简单的。

男人摘了帽子,沈氏和苏智轩也都看见了他的模样。这不是他们村狗蛋爹吗?

有了!

“你这傻子,鬼才要等她再回来。走,看看她又给带啥好玩意儿来了。”说着,一双手使劲的在腰上围着的围腰上蹭着,好似要把手里的油给蹭掉一般。

“哟,苏婶儿和苏家兄弟来了哩。来来来,跟俺去屋里坐坐去,大智,大智赶紧来堂屋里陪陪客人,苏婶儿和苏兄弟来了。”

听到娘亲的声音,小身板立即朝着小凳子冲去,很快的就把凳子搬到了秦大勇身边。

现在既然他们离开了,这名字,不要也罢。

捡了些屋里掉落的废渣,堆在灶孔里,因为有些湿润,费了些劲才把火给弄燃了。

“娘子,二娃是饿了哩?来,到床上去,你到床上喂二娃,俺出去取点东西来。”说着,秦大勇就扶着锦绣到了床上,自己转身出了房门。

“秦大勇,你娘和你大嫂这是要把咱一家四口往死路上面撵。这大冬天的,一分米粮也不分给咱,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一块,咱假设不去鬼屋的话,明早上说不定就冻成冰块了。”

而苏锦绣呢,小时候因为爹娘疼爱,没怎么下地干活。在家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绣绣花,看看书,识几个字。

顺着秦大勇的声音,苏锦绣抬起头望了过去,就看见四五个人正堵在秦大勇的面前。面色,极其不善。

没办法,娃娃一直哭着,她只好反反复复抱起放下无数次,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娃娃抱了起来。

没办法,只得重新呼气,储备力量,当觉得差不多行了时候。双拳紧握,连带着脚趾头也紧紧的扣住了鞋底子,抿紧了薄唇,全身用力似的往下一沉。

她的婆婆姓王,长着一副地地道道的农妇模样,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微胖的脸上满是皱纹褶子,皮肤还黝黑黝黑的,大概是活干多了,太阳晒得。可一双黑眸子却始终闪烁不停,眨巴眨巴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怎么老实的。

“苏,紫苏和苏醒都是这个字,草字头,加鱼,加禾。嗯,娘子,俺记住了。”秦大勇本就生得纤长瘦高,若不是那常经风霜的手和脸,定不输那些喜爱诗词歌赋的翩翩公子。这一刻,他抬起头一笑,看在锦绣眼里竟生出一种错觉,他们好似一对闲暇时吟诗作对的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