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氏又失落了,锦绣只想抚额叹气。这不提,一点事没有,咋提了就成大事了?

都说她家立山是个福薄的,有福享不了。都说她沈蓉蓉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丧夫,还要拖着几个娃。可是谁家的娃有她家的好?

“是呢是呢,雨儿妹妹很小,所以雪儿这个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哟。”

屁股急忙的挪到了挨着秦大勇的那一头,腾出了好大一截的板凳给钟红。

这猪毛修理得在干净,也难免留下一些猪的死皮屑,用这烧红的铁锅一趟,既清除了残留的猪毛,也去掉了死皮屑。

“二嫂子,你别笑话我了,轩哥哥长得那好看,怕是看不上俺这样的穷丫头的。”其实,她心里对苏智轩的喜欢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哥哥的关系,她跟苏智轩也总是见面,越见,心就越沦陷。

“锦、锦绣,俺们不是想抢你的萝篼,俺们是想、想帮你把萝篼担回去哩。智轩一个人,来回跑也累哩。”

秦大勇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疼意消散了不少,对着锦绣摇了摇头。

“喂,喂,秦大勇,你干啥哩?你给我放下!”

天色暗了,等秦大勇做好吃的,一家人再吃完,沈氏母子已经完全看不到回家的路,就只好留下来与锦绣一家挤一挤了。

锦绣刚说完,苏智轩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沈氏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来,芷雪张开嘴巴,娘亲喂你!”

秦大勇回过神,拎起骨头就在狗蛋爹后头喊。

“娘,咱回秦家去,我倒要问问他们秦家凭啥子这么对待咱家锦绣。还有,咱才给锦绣拿来的东西,也得去要回来!”

秦大勇出了门之后,锦绣依着门板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他离去的方向,忽然一阵冷风袭来,穿着单薄的她觉着冷了,才渐渐回头,转回了屋子里。

身后的宁静更让沈氏觉着诡异了。

“亲家,在忙啊?”原来是锦绣的娘亲苏沈氏带着自个儿的儿子苏智轩来了。

“往里一点。”

兔子的皮毛不大,也就那么一巴掌大点。给自个儿和大勇,都做不出啥好东西来,倒是可以做两条围脖,豆芽和二娃一人一条。嗯,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

只见他们一家人的头顶上乃至整个房子的顶上,尽是一片白色的星星。那是漏雨孔,好比夏季里的满天繁星。

床前不远处,是一扇方方正正的木窗,木窗跟柜子一样,也曾是黑色的,也掉成了一片花白的颜色,甚至比柜子掉的还要严重些。

将全部的记忆搜索了个遍,娘家,还是别回了,图惹爹娘担心罢了。他们身无分文,她身体也虚得很,怕是走不了远路的。

王氏一听他的话,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破口大骂,就听到了大儿媳妇的声音越走越近了。

“娘子,俺没发疯,咱娘、咱娘说要是你受委屈了,发脾气了,我不可以欺负你,要抱着你安慰你心疼你,我只是想心疼你。”

锦绣闻声转过头,就看见身边睡着的娃娃已经醒了,一双眼睛还没有睁开,粉嘟嘟的嘴巴倒是高高撅起,好似在跟娘亲抗议。她饿了,她要吃奶呢!

门外,老实巴交的男子脸色一红,开口反驳:“娘子,我啥也没塞哩。”

其实,某女想多了。

“可你们啥也没有,就那三亩种啥啥不产的瘦地和那五分冷水田,连糊口也做不到,咋风生水起呢?还是听哥哥的,跟咱们回去吧,大勇也去,你们一家子,哥哥还养得起!”

“哥,你别担心,我既然敢留下来,就有招子应付。”很不巧,前世的她家也有那么一丘冷水田,因为田的角落里有一口冷水井,所以导致了整丘田一年四季都冰凉的,种啥啥不行。

可是她爸爸很有办法,每年打了稻谷之后,稻谷草全部烧了撒到田里,第二年,田里的收成至少好一半。然后再种一季干田,种一季水田,交叉着,就行了。

至于山上,还要等开年了她四处看看才晓得咋做。

锦绣将自己的想法跟苏智轩和秦大勇说了一下,秦大勇便想出,现在他们没有稻谷草灰撒,可是这漫山遍野还有不少干草,割了回来烧成灰,正好可以拿去撒了。

时间一去,又是约莫半个多月。

锦绣眼看着就快要出月子了。

而整个大地也在慢慢舒醒起来,漫山遍野的草地上,纷纷开始冒出了绿芽。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大家身上都还穿着厚厚的棉袄,唯有秦大勇,一袭单衣翩然出门。

这段时间里,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田坎上,山涧里,一捆一捆砍割着干黄的野草,弄回家。半个月的时间里,锦绣天天烧野草做饭做菜烧水,倒也烧出来一灰坑的草灰。灰白色的一片,看在锦绣眼里,隔外的珍贵。

前世,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灰灰尘尘的了,一扑腾,漫天飞舞,搞得跟个白发魔女似的。每每到春耕的时候,她都喜欢找藉口不做帮爸妈做沤灰的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主动承担起了沤灰的活来。

一大早起来,她喂好了二娃,给她们姐妹俩穿好了衣服,弄到了床上。自个儿就穿着棉袄,棉袄外面加了原先的单衣,头上用一条毛巾包了住,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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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是深度潜水啊,能不能给起来冒个泡泡给个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