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海听到未来的老丈人同意他和马三梅的婚事,高兴的心花怒放,激动地说:“叔,你放心,这辈子绝对不会亏待马三梅的,就是穷的要饭吃,也会要一个馒头全给她吃。”王小海此时的心情马宝亮能理解,可是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希望你们过个好光景,你却说以后要饭吃,但是足以说明王小海对三梅的真心和他为人处事的憨厚老实。马宝亮笑着说:“以后可不敢要饭吃,那么我们这两个老骨头靠谁养活呢?你俩现在就好好处对象。所谓的明媒正娶,等过了年请上个媒人来提亲,有什么事咱们再商量。”

徐茂成父子俩来到地里,王小海已经是满头大汗,大半块地已经让王小海画上了一条条整齐的线,徐平急忙走到王小海跟前,递了一根带把纸烟点着,说道:“王技术员真是辛苦了,歇一会吧。”王小海憨厚地说:“不辛苦,一年四季在地里跑惯了,大清早就睡不着了,所以就来到你的地块。早划线早结束,下一家还等着了。”徐平知道下一家划线是老丈人马宝亮家,这时他也正慢悠悠往山上爬呢,谢军军已经快到地头了。

米宝军摇了摇头,说道:“家里很好,我也想进城。”米宏伟很高兴地说:“男孩子就应该敢拼敢闯,你的想法很好,我最近在喝酒时结识的一个朋友搞室内油漆工作,正打算带一个徒弟,我当时想过你,还担心你不愿意出来干活,这下好了,你就跟着他干吧。”米宝军一心想留在延原城,那样也就和刘小琴能有了接触机会,所以不管什么工作他都能接受。米宝军欣然服从米宏伟的安排,跟着师傅陈宁学起了室内油漆来。

徐茂才的理由得到了多数与会村民的认可,刘志富气的吹胡子瞪眼,门一甩走出教室。月光依旧明朗,微风轻轻吹来,树林里的猫头鹰“恨呼、恨呼”叫个没完没了。刘志富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由的想起过往的事情,想当年自己也是徐茂才这个年龄,带领着前后村几百号人打坝、修梯田,一呼百应,没有一个敢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字,那时候真叫个痛快。哎,如今已经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年轻就是资本,不得不服老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村口处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人影,那不就是徐家沟村的村主任徐茂才吗?徐茂才走进院子,看到徐平正坐在院子里,咧着嘴微笑着说“徐平,今天三爸,喝醉了。你知道,是和谁喝的酒吗?说出来,你,你都不信,今天和咱们乡的书记,在一个桌子上喝的。”徐茂才明显醉的厉害,说话断断续续,他说着也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床前的小凳子上,徐平走进窑里给徐茂才倒来一杯茶来。

徐平担心的一点也不多余。沈浩楠被徐平打了以后,住进了延原医院,他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纱布,嘴上骂骂咧咧道:“我沈大公子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徐平你就等着,老子明着打不过你,就不信老子暗地里把你没办法,只要你敢呆在延原城,老子迟早会让你妻离子散。”沈浩楠还没有忘记唾骂那群混吃混喝的小混混。

春季是最容易感冒的时候,这天一早起床后,徐宝有点咳嗽。马二梅担心家具店到处是灰尘和锯末,孩子的咳嗽会加重,所以就让徐平到家具店干活去了,自己和孩子抱着侥幸心理呆在家中养病。人总有三急的时候,马二梅外出上厕所的时候,担心徐宝外出招风咳嗽加重,就把徐宝一人锁在了家中。马二梅蹲在厕所的时候,听到了沈浩楠得意地打着口哨,意识到徐宝可能有危险,急忙拉起裤子,冲出了厕所。

马二梅收拾完碗筷,看到外面阳光明媚,就拿着两个小板凳,拉着徐宝的小手来到院子里,坐在太阳下逗着徐宝玩。马二梅问徐宝:“宝宝,你长大后准备做什么?”徐宝一脸稚气地说:“我长大后当警察,抓坏蛋。”马二梅摸了一下徐宝的脑袋笑着说:“宝宝真是个好孩子。”徐宝天真地笑了。

沈浩楠看到屋里的美女,感到他的心活蹦乱跳,自己阅女无数,没有那个女子能让他心跳的如此快。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仅清澈而且妩媚动人,那孔又粗又长的辫子比起舞厅里的黄毛、卷毛更能吸引人,那绯红的脸蛋就像新打的花骨朵一样让人心怜、让人心动,那诱人的双唇让他都有种忍住不冲进房间吞在口里的冲动。

徐平轻轻笑着说:“这个你们就不要考虑了,就像去年的营生,养活他们娘俩是绰绰有余。我是担心剩下的地,如果你们两个种了,会不会太累了?再说我妈还又干不成重活。”徐茂成说:“家里种地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和你妈能种多少是多少。到时候咱们父子俩对半分。”

随后秧歌队开始表演道情《张良卖布》,老杨头饰演张良,一个年轻后生饰演张良妻把村里人逗得哭笑不得,讲的是张良赌博输了只能变卖家产,妻子哭天喊地不愿与张良过日子的事情,让徐家沟村的父老乡亲明白赌博的危害。随后陆续表演了《老王嫁女》、《李四进城》等这些节目都是张家河村秧歌队自拍自演的节目,不仅能博得全村人哄然大笑,而且紧扣现代人生活,具有很大的教育意义。其中《老王嫁女》这个节目取材就来自徐家沟村,老王的原型就是马宝亮,不过这个节目更加夸张,老王的彩礼要的不是一万二,而是一万八。马宝亮起初也在人群中,可是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面的老王怎么就这么像自己呢?他很生气,但是不便于发作,只好气呼呼地回家了。

最后一缕夕阳终于落山了,徐平从回到家抱着徐宝就没松开手。夜色渐渐暗下来,徐茂成点着一大把香,在灶神、天地、土神、青龙、白虎等神位前祭上香纸,磕了头,然后点着擦洗干净的马灯,挂在了院子里。

“哎呦,天的爷爷呦。”老婆子哭闹的更凶了,抹了一把鼻涕就向胡乡长甩了过去,嘴上还嘟嚷道:“我疯了,我傻了,也是你们乡政府的人逼得。有我老婆子在,我的媳妇决不去做手术,谁要是再强逼他做手术,谁就给当儿子。”同学们听了后笑了起来,把胡乡长窘在了一边。胡乡长对这个老婆子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撇下这个小媳妇不了了之。

徐平赶忙用手捂住了闫老板的嘴,厉声呵斥道:“闫老板,你听我说,我徐平永远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你就对我死了这条心。我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也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我和妻子从小青梅竹马,她很爱我,我也爱她。难道你忍心看到这么好的一个家庭就毁在你手上吗?我宁可被关进监狱里,也不可能葬送我的清白之身。你就是我姐,求求你放过我好吗?”徐平停顿了片刻,试着慢慢松开了手,闫老板不再大声呐喊,也不在大声唾骂,只是低声地哭泣着。

女人大约都能睡。闫老板被霍国庆一大早请假吵醒后,仍然一脸的睡意,含糊地答应后,听到徐平在外面叮叮当当催眠的声音,钻到被窝里倒头便睡。闫老板在睡梦中梦到她和王师傅纠缠在一起,嘴上不住的哼唧哼唧起来。正在院子里干活的徐平听到闫老板放荡的声音后,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闫老板是想男人了。”

徐平说知道了,就走出徐茂成家门,马二梅站在硷畔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徐平走过来抱住马二梅说:“我这不是才出去找活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婆,来笑一个,好让我出去顺顺利利。”马二梅脸上勉强堆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