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而进之后,我所看到的和心里所想场景大相径庭。先来到的是一间十余平米的接待室,装修得和公司写字楼差不多。一名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孩为我开的门,我四下打量一翻,并没觉得这里和搞心理咨询或其他什么医疗机构有何联系,一时间怀疑自己是走错地方了,亦或是做了错误的选择,别是遇到传销之类的非法组织吧。

“旅游时您穿着的是户外装,全身上下看着休闲轻校的样子,现在您是企业负责人,不论穿着还是气质都透着一种高贵和威严。”我想了想说。

她转回身对着我,三秒钟之内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而我却有一种被人力资源经理相面的不自在。一时间,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进行。

然而,当我走到地图指示的所在时,却意外地发现,那家旅行社的放下了防盗门,其上的“xxxx旅行社”的牌匾已然掉了两个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已有多日不曾开门,此处正在招租。

走在人群中,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既不是心中所想地成为的集体和他人眼中的英雄,也不是一个虽败犹荣的勇士。我只是一个被人群众奚落的杂耍小丑,是卓别林演绎之下的那个都市流浪汉。我很想灰溜溜地只起躲进地缝里不见天日。

2月15日:一天下来干的事不多,怎么感觉如此累?抽筋剥骨般的累!不正常的反应,病态反应!!

陆梅所学的专业与心理学完全是两个平行宇宙,心理学对她来说就像宇宙黑洞一样陌生。如果不是因为陆川,她想必一生都不会碰触“抑郁症”这个可怕而怪异的名词。以前,当她听说谁谁抑郁了,谁谁因为抑郁症自杀了,只是觉得这种人可笑之极,脆弱之极。现在,当抑郁症近到令她触手可及时,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她为此恐惧、无奈、迷茫、无助、焦虑,但她始终相信老哥不会就这样一步步坠落下去的,单凭以前老哥那股子不服输的冲劲和勇气,凭那种追求目标的执著精神,就不会被这什么狗屁“抑郁症”所打倒。她相信,老哥一定会走出人生低谷的,只不过他需要一个或几个人的帮助,哪怕是什么都不做的陪伴也会对他有益的,当然,她不会只是陪伴,她要把老哥争取回来,把他丢掉的魂找回来。

终日里,陆川陷入自我否定的恶性循环中。他的眼神再不像以前的矍铄,往日的坚毅荡然无存,而是充满了茫然、暗伤和空灵。曾经,他觉得通过努力,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优于常人。现在,他觉得自己老妈和妹妹,已经一无所有,以前是只是在梦里的强大,如今却是现实中的懦夫。他害怕,害怕失去曾经的一切,害怕失去现在仅有。他害怕白天的到来,害怕他人的靠近。但他也害怕远离人群,害怕被世界遗忘。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棵茂盛过后,栽入泥沼的大树,在一堆腐败之气的侵蚀下,一天天烂掉,他不甘心就这样被黑暗吞蚀,他想要回到岸上,哪怕重新发芽,可是腐烂的身躯已经脆弱不堪,颓废的念头就像一只只蛆虫在身体里到处游走。在他的耳边时常响起他人讥讽的嘲笑和鄙夷的奚落,仿佛他就像一个表演失败的小丑,受到观众的玩弄和羞辱。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那一边传来了陆川的声音“喂,丫头,什么事”

陆梅并不服气地说“当时那是没有那个男生出现的时候吧照你这么说,后来还是让他把我哥的位置给抢了为啥他哪点好了他家是哪儿的有机会我到要会会这个人,看看他到底哪点比我哥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