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温和的笑着说:“当然,以你医者的眼光看来,帝皇与平民,富贵与贫穷,也许并无甚差别。[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得什么样,小时候多想像别的孩子一样能有爸爸疼有爸爸亲,可别人都说我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女。后来母亲千辛万苦将我抚育成人,却在我及笄之年撒手人寰,而所谓的父亲压根儿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我这个女儿,我从未享受过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想到个中委屈处,我的眼中已盈盈欲滴,一抬头,望见他的眉梢带着关切之意,心头一动,泪水差点溢出眼眶。

此时,慕容夫人梦魇般的叫着:“熙儿﹗熙儿﹗”许是又魇住了。仔细瞧去,慕容夫人正蹙了眉,来回晃了脸,鼻翼上泛出细细的汗珠。慕容熙附在她耳际,轻轻唤着他:“母亲,母亲。”

慕容夫人勉强睁开眼睛,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没事。”慕容熙眉头微蹙,看来很是担忧。

我定定的瞧着慕容熙,只觉得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高贵得体,哪怕是蹙眉也自有无尽的魅力,这时见他转过头来看我,忙安慰道:“夫人虽然退了烧,身体还是虚的很,尚须慢慢调理。”

慕容熙朗朗笑道:“姑娘前次替我母亲针治要穴,立时见效,看来这针灸一道造诣颇深。我母亲这头风病病患已深,恐怕还需早晚诊治,所以今天请莫要回去,就在我营中歇息,姑娘看如此可好?”

我微微一笑:“好吧,这样倒也方便,省得来回奔波。”

慕容熙大喜,立时派两个侍女去收拾附近一个营帐。过不多久,其中一个侍女回来,引我前去。

我随侍女绕过两个营帐,直到第三个。侍女拉开帐门,我眼前一耀,只见帐中有一张大床,床上挂着珠罗纱的帐子,白色缎被上绣着一只黄色的凤凰,帐壁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床前小几上供着一盘兰花。虽不如慕容夫人的大营那么气派高贵,却是满室锦绣,连椅披上也绣了花。我来自深山,从未住过这般富贵气象的地方,更何况这还只是个临时搭就的营帐,不觉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