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坐了一会子功夫,外面又来了几个人,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还有二少爷三少爷,以及一个面生的男子,反正**的主子差不多都到齐了。6小其是**排位最小的,正要上去一一行礼,庄翠平却站起来道:“大家都进去吧,娘在里面等呢。”于是众人就鱼贯而入,不过在进去的时候,三少爷抽了个空隙对6小其点了一下头当作打招呼了。

枯木大师念完一段后,众和尚开始一起念,众人诵经的声音将枯木大师的声音淹没,除了庄严古老的意味依然相仿,6小其再也听不到刚才的优美来。看来这“大师”二字不是乱叫的,不说别的,起码念经便念得比别人出色。

6小其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说什么:“你呀,这样可不好,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只能劝架知道么?”小铜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不甘心的道:“哦,小铜知道了。”

6小其之所以留下画眉,是因为在她刚才的一番观察当中,已经大概看出了其他三个丫头的个性,杜鹃是个有些小聪明小心计的,香儿则和她的样子一样憨,喜鹊呢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直性子,只有画眉一个却有些让人看不透,所以6小其便想留她多问几句,看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6小其又叫过小铜:“小铜,你和她们几个都认识一下,大家日后就一起共事了。”小铜乖巧地对着四个丫头一一行礼:“小铜见过四位姐姐,以后我要有什幺做得不对,做得不好的事儿,还请各位姐姐不要嫌弃,多说几句。”四个丫头也一一回了礼:“这是自然的。”她们话虽这样说,可那眼神里的意思就有些复杂了,先不说其它,就小铜今天居然敢动手打庄翠平一事,就让她们十分侧目。毕竟主子们之间打架是她们自己个的事,身为丫头只能劝解,冲上去帮着打是绝对不行的。

两个主子在这里打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站在一旁没有劝架的意思,一旁的丫头自然也不敢上前劝,只有小铜见自己主子受欺,便跑过去在后面去拉庄翠平,可她人小力小,哪里拉得开庄翠平?如今又见6小其被庄翠平抓伤了,情急之下也不多想,便放弃了拉庄翠平,上前去也是一抓,把庄翠平的脸上也生生抓出几道血印来。

到了四少爷房里,庄夫人当头上去抱着床上躺着的人就哭,后面的人也都挤了上去,把6小其生生给挤在了最外面,和一群丫头们站在一起。接下来屋里一片悲恸之声,这情形维持了好一阵,最后才在庄夫人的昏迷中结束了。

旁边的二小姐一看庄夫人这模样,立刻就来劲了,她站起来道:“娘,我刚才还说来着,老四昨儿个就没拜堂,她算是老四屋里的么?娘把她大老远的从哪个穷地方弄来,原本是给老四冲喜的,可她倒好,一进门就把老四克成那样,我看她不是冲喜倒象冲煞,我们**能要这样不吉利的人么?依我看反正也是没拜过堂的,根本就算不得我们**的人,不如让她自己个回去好了。”

二小姐见6小其不理她,还差点引得**自己人站不成一线,她益恼羞成怒,站起来啪啪就给了自己身后两个丫头两耳光:“春花是个没胆儿的,你们两个也瞎了么?快点把这个丧门星给我赶出去!”她这耳光原本是想赏给春花的,只不过春花到底是**老爷和夫人屋里的丫头,不是好扇的,所以她只有扇自己个的丫头了。

这一晚6小其就在房里心思重重地睡了,这里虽然不是新房,但好在床被铺盖还是十分齐全的。

等小梅走了后,林管家才让小铜说话:“你接着说吧。”小铜总觉得他的态度有点怪怪的,又加上之前听小梅说了四少爷不好了的消息,所以她这会儿说话更加小心了:“回林管事,是这么一回事儿,今天四少奶奶自打进门来就一直呆在房里,也没个人过来招呼,她都一整天没吃饭了。”小铜说完这番话,林管家在惊讶之中又有些若有所思,半晌才说:“是吗,原来还有这种事?”不过他说这话的语调显得太平淡了。

只可惜,她还未来得及验证这错觉的真实性,它就立刻被人残酷的打碎了。就在她双脚刚站进**门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声:“不好了,四少爷,他……”这一声惊呼声后,刚才还轻声提醒过她,和她牵着一条红绸布的新郎,突然间猛地甩开绸布噔噔噔走了,只剩下她抓着绸布的一头尴尬地站在哪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随后,有**的管事沉声喝道:“都停下,吹什么吹,都别吹了!”

刘妈眼圈儿也红了,但她不能跟着添乱,只吩咐她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小铜,你一路上可要好好伺候三小姐,知道么?”小铜年岁虽小,模样儿却十分讨喜,特别是一双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她这会也懂事地点头:“婶婶放心,小铜会伺候好三小姐的。”

6小其今天真是意外中连着意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得自己答应?她一个庶出的女儿,既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又没有任何关系背景,认识的人也不多,这远在靖州素昧平生的**能和她有什么关联?不过这件事看起来又不象是假的,要不然张氏没有理由对她这般客气。所以她想了一想,便道:“敢问大娘,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只要他家真能救出爹爹,便是要我粉身碎骨也无妨。”

张氏当天就想探视6平安,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官府不让探视,还是周管家第二日又从陈主薄那里打探来了消息:县衙里已经提审了6平安,据他自己说刘全的店铺确实是他租的,那份契约也是他签的,这些都一点儿没假。可他并不是店铺的幕后老板,当初只不过因为刘全名声不大好,人家东家不愿意租给他,所以他才说动了6平安帮他去做这件事,6平安当时心想这也就是小事一桩,刘全又是自己老友的儿子,自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他哪里会想到刘全做的是销赃的生意?

半晌,6小其甩甩头:想这些做什么,反正他都走了,再也见不着了。而且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没有展的可能性。

6小其停住挣扎,又惊又喜,压低声音道:“周度?你怎么跑出来的?”来人的确是周度,他刚才捂住6小其嘴巴是怕她惊慌之下叫出声来惊动其他人,这会自然也放开了。他的人立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6小其只听到他低声道:“这些先不说了,你明天自然会知道,我是来来跟你道个别的,我要走了。”

6小其自己也知道如今自己的言行一定要谨慎,于是她上前解释道:“爹爹,女儿的意思是,所谓家丑不外扬,如果我们真的把周度送官府,那只怕女儿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所以还望爹爹三思。”6平安想想这话也有道理,于是阻止了田壮头:“你先不要送官府,把他关起来再说!”然后又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在场的下人急忙都应了:“是。”

随着周度的动作,6小其突然听到“嘶”的一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露出半边白生生的肩来,就在她惊叫的同时,门口也出了一声极度受惊吓的惊叫声。6小其大惊之下用力推周度:不好,有人,快停下,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可是她的力道对周度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还猛地将她压倒在了他的小床上。

这两年来6小其待他很好,这种好不是主子对下人高高在上的好,而是一种平等的好,这点区别他是能清楚感觉得到的。她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和他最亲近,也是说话最多的一个人,她总是对他笑,还一直教他识字写字,和他们一起干活……虽然他总是不爱说话,也不爱表露什么情绪,但他知道,只要有她在,他就觉得天空一直都是晴朗的,只要有她在,他心里就总是开心的。

她的身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地里有两个人正忙着除草,一个是刘妈,一个当然就是周度。周度又长高了些,也壮实了些,有点象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干活自然也更有力气,此刻他正挥动着双臂埋头干活,锄头下不时出“唰唰唰”刨土的声音,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流淌着晶亮的汗水。

6平安显然对张氏这样的态度很恼火,他之所以不追究她不是因为相信她是无辜的,只是他经过一夜不眠的考虑后,决定不要闹大这件事,无论今天张氏找了什么理由来他都会选择从表面上相信她,但只是表面上。要知道尽管张婶把什么都揽在了自己是身上,但试想如果没有游氏的支持或者默许,一个家奴怎么可能这样大胆?张婶在6家的日子和张氏一样长,6平安大体还是了解一些的。

6平安听到这里,怒火又上来了:“简直放肆!好个大胆刁奴,居然敢这样跟主子说话!反了天去了!”

不过张氏到底是6家主事奶奶,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只是惊慌了一小会,就立刻强令自己冷静,然后在头脑里飞快地想了一下各种可能性,便作了决定——那就是打死也不能认。

周度用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十分简短地把游氏母女的情况用几句话就说清楚了:“大院子送的不过是些烂叶子的老青菜,后来还送了一罐子油,把姨奶奶吃中毒了。这几日姨奶奶自己买菜,便吃得好些。”

掌柜的没想到这小孩要把样式卖给自己,想想也是可以的,他眼下缺的就是新样式呢,可他却有些犹豫:“小姑娘,我倒是想买你的样式,可是,你不会是照着别家的新样式画出来的吧?”6小其笑道:“掌柜的要担心这个,不妨先打几件出来摆在柜台上,看看有没有人说是别家有的,反正我也不急,等你确定了是我自个画的,再看看卖得好不好,然后再给个适合的工钱,成么?”

后来我也见过这女人一次,看起来很是滋润,笑得十分开心,想必他们是真的很幸福很快乐吧.

6香兰正在火头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没好气地把三少爷往旁边一推,然后呼啦一下冲了进去,顺手抄起旁边案几上的一个花瓶,“砰”地一声猛力摔在堂中摔得个粉碎,然后也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就一手指着正中的庄夫人机关枪一般“哒哒哒”的猛开火:“好你个**奶奶!我本来还敬你家做事厚道,没想到你们家竟如此下作!我家小其一进门就要守寡都没说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她不吉利?古来今来有几个冲喜的给冲活了?啊?莫非你们**人的命就和别人不同些?要真不同些你当初早说啊,说非得保证把你们家四少爷冲好了才行,我看谁还敢进你们家的门?你倒是说啊?既然当初没说这话,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处处刻薄挤兑她不说,还找自己家养大的两个丫头红口白牙地冤枉她!你说你们也不嫌丢人?有本事找她的陪嫁丫头来说啊?找自己养大的丫头说事儿骗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