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知道早晚要跟孝庄对上的,倒不是说两个人是对头,主要是因为这身份的使然。自己虽然是皇后,但这宫中权利最高的还是孝庄。一个是太婆婆,一个是孙媳妇,婆婆压儿媳妇,这就是习俗,更何况是太婆婆和孙媳妇。还有朝堂上的考量,为防着自己仗着外戚坐大,或外戚日后尾大不掉摆弄天子于股掌,现在总要那捏住自己一些才好。这是孝庄的无奈,也是芳仪的无奈。所以并不是存在谁看不顺眼谁或不喜欢谁的缘故,只是每个人的利益不同。宫墙内既是小朝廷,得失与否,与外面的朝堂息息相关的。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仪式,芳仪还是要全套的正式礼服出场的。等着忙碌着弄好了,按着既定的吉时赶到太皇太后的慈宁宫,早有内侍等着了。孝庄是个聪明的人,既然九十九步都走了,还会差那么一步吗?至少这表面上的还是做得相当的好,而且还太过好了。所以,芳仪完全没有感受到以前听说的,敬媳妇茶时要被婆婆来个下马威这类似的事情。用后世的话来说,整个朝见礼是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的。

细细琢磨着和康熙在一起的对话,渐渐就觉得和康熙聊天时有些古怪,慢慢就生出了点熟悉的感觉。忽然脑中一个霹雳,那块旧帕子她还留着呢,只是时隔多年,她自己是个大人芯的,当初又是初初穿越诸事印象深刻,所以能记住那些。可就便如此,那个小男孩怎生模样,她也已经记不清了,能指望一个真正的小孩儿记得住?就算记得住,也不一定这么巧,当初就让自己碰见的康熙?

“皇上,这酒劲儿真大,再这样以茶代酒的,可就要醉过去了。而且,这满桌的菜,是不是真的只能看着?”芳仪难得的昏头昏脑瞎说起来。

这坤宁宫日日有祭祀,初一十五还有大祭祀。虽然这是作为皇后的职责之一,可天天在庙里住着,被香火熏着,不是菩萨也要熏出个样子来了,怪不得历朝历代皇后念佛的居多啊!虽然现在在这屋里并没什么香火味儿,反而点着檀香,可是出门即入庙的感觉自己实在是不喜欢的。啊,那间还是煮肉的地方,这天天飘着白煮肉味儿,真不够想的。不行,得找个由子搬家!

只是,这个索尼怎么看不到?他不是老狐狸吗?芳仪觉得有必要和玛法直接的好好谈一次心,既然自己被当作了棋子,也要和棋子良好的沟通不是?不能光由后院的女人七里八拐的传递心声,谁知道哪里就失了真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少福晋也教得并不仔细,只是略略说了些,还有就是说可能有些疼,不要哭叫等等,还说,喜嬷嬷会给芳仪看些东西,嘱咐芳仪不要害羞,一定要看仔细云云。

芳仪掐好了时间,等着少福晋歇晌起来,才来到福晋那里,进了屋子一瞧,芳颖也在呢,还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芳仪。芳仪忙着给少福晋请了安,又给芳颖问了好,才在少福晋笑眯眯的示意下坐下了。这一回,她并未同以往那样坐在一边,而是刻意的贴着少福晋的身边坐了。

还有一点,是很重要的,事关人命。初潮后,子宫及附件并未成熟,所以大姨妈极不规律,所以没有办法凭着这个推断出排卵期,其他手段又实在做不得数,这要是万一搞出人命来,以现在的身子不见得能结出好果子,说不定自己还得交待了。以一个妇产科医生,落得这样方方面面都不讨好的境地,是不是太搞笑了?

这一急,就想着留饭。芳仪一听这,就知道这姐姐急了,要搁以前,她也就算了只当没看见,可现在人心里有气呢,噗哧一声笑道,“姐姐可是糊涂了?您现在可是养着身子呢,这饭食什么的都有讲究,清粥小菜的。难不成,姐姐留我喝粥?就是有心留我用珍馐美食,这厨房要整治出来也是要花些时间的。我今儿起得早,又多走了许多路,可是饿了,等不及了。”

“以前天天待着府里,也没觉着这里的景色多招人惦记,可是想着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却是舍不得的厉害。府里的景色如此,人就更不要说了。”芳仪像是随意地说着,却是意有所指的。

到了少福晋处,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就连长泰也不在。芳仪还是依足了女儿的小腔调,和少福晋腻歪了几句,才问道:“长泰呢,怎么不见他人?”

芳仪这才知道,这孩子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可真是个直脾气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对于她来说,已经就这样的,而且,如果自己真是像她所说的,这般撕破脸,以后还有她的好?

“看着你这样急急忙忙的跑向我,虽然是景涣拉着你的,可是我还是开心,真的开心。哪怕是你跑的喘气,都是为了来见我。”景阳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了什么似的。

只是在这之前,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原委了。而更在芳仪出宫的第二天,景阳景涣等表兄弟就找上门来了。说是来探望病中的芳颖格格的。芳仪当然也出来一起坐了。其实,在宫里,芳仪就不同芳颖聊天了。这会儿,坐在一起,又有景阳兄弟在一块儿,别人觉得怎么样,芳仪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别扭的慌,更何况小白杨同志一直盯着她看,而芳颖的眼神也不遮掩,就这样来回的在景阳景涣芳仪之间打转。

等满打着精神跟着太皇太后哈拉完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芳仪的小衣已经尽湿了,背上的汗也已经透出大衣裳了。传了人梳洗收拾了,虽顾着规矩不敢就躺在床上,但也吩咐谁都不许打扰,把人都清退了,就留自己一个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