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稳婆接过云晴赏赐的价值不菲的镯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连连谢恩,想着东华宫里的赏赐,便急忙找了那位孙嬷嬷一道“领赏”!云晴给凤栖使了个眼色,凤栖会意地点点头,对她们道:“两位嬷嬷请随我来吧!”。

朦皎乖巧地唤来朱颜,重新唤了一套干净、高贵的衣裙,又将一头长挽成个百花髻,挑了羊脂玉的簪子插好,又戴了一支七彩蝴蝶的步摇和一串珍珠流苏。朱颜细心地为她画了精致的柳叶眉,淡淡地施了些粉黛。妆毕,一个俏生生的公主便盈盈立在辛烁面前。

白益功知道白川就在他的身后站着,刚才白川请安,他只当未曾听见。他宽大的手掌抚着书案上墨玉做成的镇纸,感受那温润的触感,就像温柔地抚摸着爱人乌黑的长。他这样静默着,白川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梦回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格外安心:“我也想你……还记得我临走之前答应过你什么吗?这一次若是危机解除,我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好,一定不离不弃!”

昭阳洛城。城内城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城外尸横遍野,萧条破败;城内载歌载舞庆祝战争胜利,可谓万人空巷!

白川对他现在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笑道:“王兄果然非同常人!经此巨变才不过半月,就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走出来,看来这次王兄改变颇多!”

白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血,红得炫目!他仿佛听见了玄豫凄厉的叫声,白益功愤怒的吼声,紫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司徒寂焦急的呼喊声,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玄豫闻言抬头看着父亲,只想抓住着最后的机会!他低声地、用最真诚的语气道:“父王,儿臣真的没有……”

“非常之事?”白益功冷冷地重复着这四个听起来很有特殊意义的字,觉得异常可笑,“什么非常之事,还得令朕的玄王深夜悄悄地领兵入宫?孤王倒是很好奇,豫儿是什么时候调兵入城的?”

方敬匀这三日之内一直留在玄王府内,未曾出去过,也未回府。而这三日之内,玄豫便仿佛苍老了十岁,原本清俊的脸显得十分憔悴、不安,仿佛美玉蒙尘,遮盖了原先那翩翩贵公子的风华。

“妖孽!你竟敢,你竟敢……”莫沉咬牙切齿地道。文人的自尊本就强烈,何况莫沉自诩满腹经纶,何尝受过这般羞辱?盛怒之下,莫沉竟然一把夺过了一旁侍卫腰间佩戴的短剑,拔出之后狠狠地刺入了花影的胸膛!

白川赞赏地望了一眼梦回,点了点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唐暗羽再也按捺不住,便好奇地问道:“姑娘,属下有一事不明……”

“姑娘请稍等!”那侍卫接过令牌,又凝望了梦回一眼,才匆匆进宫去了。

辛烁牵着梦回,一路上满是诧异的目光,他却毫不在意。二人一直行至皇宫北侧的一处不起眼的宫殿。梦回抬头望着那处偏殿的匾额,上面用金漆写着“重华殿”三个大字。这个宫殿看上去很久不曾住人了,有些萧索,但并不脏乱。院子里杂草虽然茂盛,但屋内的家具摆设却十分整齐。

“可是我怕自己护不得你周全!”辛烁不无担心地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罗将军率大军在西海练兵,如今我朝兵力只勉强可与瑞王抗衡!然而兵败,却是迟早的事……你快走吧,趁着我还可以抵挡的时候!也不要留在苍梧山了,带上萼姑姑,以你之能,天涯海角,总有容身避难之所!”

“辛苦叶爱卿了!”辛烁抬手示意叶少陵起身。然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会跪在地上瑟瑟抖的程尚杰,忽然笑道:“程爱卿,朕看你一直不住打颤,可是天冷却穿得太过单薄了?”

辛煜望着她,见她再无其他反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就只有这一句话要说吗?皇兄如今有难,难道你都不打算回去帮他吗?”

众人被辛烁骂得心惊胆战,殿内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终于又有一个穿着藏青色朝服的人走了出来,正是云淑妃的父亲上官立。他双手合并,冲辛烁一躬身,然后道:“老臣以为,此时情况比较危急,必须立刻解决!皇上可以动其他藩王的力量,一同抵御瑞王。我朝的藩王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兵力,若是他们再在自己的封地上召集些民兵,加起来也是个可观的数目!皇上可先下诏,以优厚的报酬和待遇吸引各部藩王相帮,然后朝中上下一心抗敌,也许可以渡过难关!”

正当辛烁训斥清雪和宫人时,从内室走出一个水红色的身影,正是上官云晴。她身着一袭柔软的便衣,平日里高雅地挽起的长如今只用一条丝带绑着,垂着脑后,一向娇媚的脸上反常地带着几丝冰冷之气。这样的云晴,卸去了白日里的高华,此刻更显清丽。她看了看辛烁,也不行礼,便冷淡地说道:“皇上怎地就看我东华宫的人不顺眼呢?不知清儿和这些个宫人又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大动肝火?”

说着,柔贵人从辛烁的怀里挣扎出来,然后跪在床上就冲辛烁不住磕头!辛烁急忙死死抱住了她,安慰:“柔儿放心,柔儿放心,朕一定不会放过害死我们孩子的人的!只是朕需要时间去查证,柔儿莫要着急!”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就是为了皇上来的妃嫔不免十分失望!上官云晴看着她们失落的表情,不禁嘲讽地一笑,说道:“皇上不来,饭还是要吃的!众位妹妹在这儿等了一个上午了,想必都饿了!”说着,她又转脸吩咐凤栖道,“你去御膳房传膳,务必不能亏待了各位娘娘小主!尤其是兰贵人和柔贵人!”

塞罗呆呆地点点头,只觉得整个魂儿都被那个红袖勾走了!他又望向第六个箱子里的白衣美人。只见那美人冷冷地站在那里,一脸孤傲之情。她穿着冰冷的白色衣裙,面容极其清丽,无一处不让人沉醉,整个人好似月宫仙子,让人景仰、爱慕,却又不敢亵渎!塞罗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张清丽雪白的面容,问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清雪睁着滚圆的眼睛瞪着湖那边的兰贵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清儿不要弟弟妹妹!清儿不要!”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杨柳应着,便朝那结冰的湖面走去了。

樱茨低头把弄着手中的酒杯,轻声说道:“这诗,樱茨以前不知。还是尚宫大人,哦不,还是姑娘那年教给樱茨的,樱茨便用心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