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反悔吧?”辛烁握着她的手,有些紧张地问,他知道梦回如同闲云野鹤,不愿受皇宫的束缚,他有多害怕她再如三年前一样一走了之!

梦回挑眉,难得有情趣地玩笑:“难不成哪家小姐写给王爷的情书吗?”

玄豫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双自母亲玄姬那里遗传来的褐色眸子死死地盯着白川:“哼,你来看本王笑话,本王岂能让你占了便宜去?经过这半个月,你以为本王还想不通你的诡计?方敬匀是你的人吧?从一开始,本王身边就布满了你安插的眼线!白川,虽然不服,但本王不得不说你当真好计谋!”

就在玄白二王交战之时,不知从哪里又闪出一个黑衣人,手中握着利剑直直地向白川刺去!紫夏护着白益功转移,一扭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心思何其敏捷,立刻大声呼喊道:“啊!父王小心,有刺客背后伤人!”

然而还不等他说到底没有什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却盖过他的声音,生生将浓黑的夜空扯开了一道口子!白益功一惊,立刻问道:“生了什么事?”

白益功沉默了片刻,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孤去瞧瞧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门外有探子来报,玄豫急匆匆地召了进来,便听那探子道:“回禀王爷,白王的军队日前正在城西的地下兵营练兵,日出而作,日落不息,而且对外界十分戒备,无一日不是如此。白王亲自坐镇兵营,将风易、司徒寂等谋臣将士都召集在身边,终日不知密谋些什么!”

玄豫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脸色严肃的莫沉,又宠溺地对花影小声说道:“你跟出来作何?快快回屋去吧,免得着凉!”

过了一会,管家果然请了公主过来。这位公主看着与梦回差不多年纪,也是一袭玄色衣裙,裙边用金线绣着小小的兰花。她面容精致清冷,被黑色映衬下的皮肤更是白得晶莹!白王府的公主来了之后,冲着白川微微福身,叫了一声:“王兄!”

梦回苦涩地一笑,有些无力地摇摇头。柳风见状,便请了梦回上车,道:“姑娘累了,我们先回客栈休息吧!”

梦回带了性子更为沉稳的紫衣及功夫最为上乘的柳风在宫门外候着。柳风仰头望着日光下灿烂夺目的朱雀铜宫,感叹:“这鬼国的宫殿真是奢侈至极!我朝的朱漆金瓦琉璃宫、北疆国不冻湖上的邑冰寒宫,也都是各有特色,但要论及奢华,当属铜宫第一!不知翻上这铜宫之顶,坐在那金凤凰旁边把酒高歌,当是何等滋味?”

她说得楚楚可怜,惹人心疼,但辛烁此时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他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慎贵嫔有孕,淑妃就不要带着她出来转了,免得累坏身子动了胎气。朕这几日实在抽不出身,等有空了自然会去看你们。好了,如今也见到朕了,目的达成!朕跟梦回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不,”梦回轻轻地却极其认真地摇摇头,“我答应过夫人,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竭力帮你!这般为难关头,我岂能弃你于不顾?”

善王辛梓于其封地阜城大开城门,设宴款待一路攻打过来的瑞王军和北疆军。三日之后,善王军、鸿王军、景王军纷纷加入战争,形势愈演愈烈。

梦回轻轻一笑;“王爷说笑了!梦回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左右此等大事?若是回去了,不过添乱而已……”

一个须花白的大臣上前一步,此人正是左丞相林墨阳。他一捋长长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依老臣之见,瑞王此番不过想从皇上这里讨得些好处罢了。以他的胆量,也并非真的作乱!皇上不如顺其心思,再赐平淄附近的历城、洛城给他,再赏赐些银两珠宝,以仁义之心礼之,以德服人。想那瑞王便不好再生事端,不动一兵一卒便可了却一桩战事!”

辛烁不知云晴来了,冷不防听了这么一句,便知她心里有气,于是上前哄道:“云儿!朕只是不想清儿学得一身娇纵脾性,这才说她两句!而这些奴才,当真是过分!朕气不过,就说了几句!”

辛烁叹了口气,怎地又想起她来了呢?他遥遥头,想把关于那个人的念头抛开。于是他握住柔贵人冰冷得吓人的手,柔声道:“柔儿,朕在这里,朕陪你说说话好吗?”

众妃听了,也只得陪着笑脸留在东华宫用了午膳。因为有云淑妃特别交代,所以午膳十分丰盛。大家伙吃得都很是开心,但只蓝萱与曹怡柔例外。云淑妃的特别关照让她们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公然拿出银针试毒。所以一顿饭吃完,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辛炀低垂着头,嘴角嘲讽地勾起,但嘴里却讨好地说;“陛下何不继续往下看呢?”

殷采薇听清雪这么说,有些好奇地问:“公主为何不想要弟弟妹妹呢?别人家的孩子可都想要个弟弟妹妹来当玩伴呢!”

红衣的那个女子便是上官云晴,如今的她已经贵为云淑妃。她捧着珐琅镶金的手炉,感受着从那镂空的花纹中传来的暖意。云晴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湖面是耍玩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母性的慈爱。那女孩便是她唯一的女儿——皇次女咏恩公主清雪。

听她提及那人,辛烁沉默了。有些人不管过去多久,每每念及,都还是会触及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那人并不畏惧辛烁,依旧挑着等信步走来。她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金漆红烛,整个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在明黄的烛光中,映着一张清丽如水的面庞。辛烁忽而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的烦躁不安都销声匿迹,便放柔了声音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崔喜进来了……”

苏太后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况且我也熟知一些医理,如今这副身子,恐怕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罢了,罢了,就让我随他去吧!梦回,你去请皇上过来,我很想看看他……”她的声音很是微弱,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剧烈地喘息起来,好像极其劳累。

“分明是你自己心肠毒辣,休要找那些借口开脱!”苏灵兮忿忿地说道,胸口激烈地起伏,“当年阿湛他只是怜惜你,当你是个温婉的小妹,却不知你竟如此狠毒!”

穆辞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找来了荒置的纸笔,匆匆写了一句什么,然后将纸叠好递给朦皎,嘱咐道:“将此信带到慈宁宫苏灵兮寝宫,趁人不注意塞到门下。记住,一定要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千万不可被人现了你的行踪!”

梦回低着头不去看他,只道;“奴婢哪里躲着陛下?只是平日里要尽心照顾太后娘娘,无瑕分心旁事罢了!”

这边上官云晴和殷采薇各有千秋,而梦回在慈宁宫的日子就很是清闲了。虽然苏太后的病情依旧没有什么好转,但好在也没有继续恶化。她开的药方暂时还不用做什么变更,煎药之类的事情都是交给小宫女去做。苏太后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所以她便和萼姑姑随意地闲聊,或者读书练字。

云晴拉过辛烁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道:“皇上,云儿知道您心中疼云儿。可是如今,云儿身子不便利,也不能服侍皇上。皇上年轻气盛的,还是多去别的姐妹宫中走走,免得她们那里会生出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