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边开口否决太容的提议,一边提起金丝边的白瓷茶壶,从里面倒出一杯热茶,送到唇边慢饮。

布平常涨红了脸,别过头去看向脚下的紫色小花,“那我不要了。”

双腿马上没了力气,头上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就向那边的桌子上扑过了去,脸眼看就要磕上雕花的桌子角,腰上忽然一重,从背后被人抱了回去。

呆望着那月,心底逐渐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容,她记忆中,这张面容应该跟太卿的凡脱俗不同,而是一看就能让人安心,像升起一轮暖阳那般的祥和温暖。

“啊?”

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虽然第六感告诉她在等她的东西不是恶势力,但鬼片里经常出现的镜头在脑子里不断回放,脚下就是迈不出去一步。拿脚尖划着脚下的腐土,翻出新鲜湿润的泥土气息。脚边的枯叶悉悉索索摩擦出声响,惊起草丛里一条滑溜溜的小蛇。这林子里常年不着人迹,这里的蛇自然比别处的更警觉些。那小蛇一听有响动,立起身子,两只幽森的绿眼放着寒光,警视布平常还划着圈圈的脚尖。

布平常抬眼望太容身旁看去,一袭白衣的男子,面上挂着温和礼貌的笑意,对她淡淡颔,“太璃见过师姐。”

平常童鞋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将桌面上的四斤牛肉,两个酱肘子统统塞到胃里去,乐呵呵的打了个饱嗝,又问那小二要了一碗凉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眼前川流不息的行人匆匆而过,带着各自异样的表情。她看着看着忽然眼底一亮,目光刷刷落到街对面那个饰摊贩前,微微侧着身子挑选东西的男子身上。隔着人流涌动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身材和面目,但是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种连心的感应,一看见他,心里就忽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正好几个高个子往门前过去,挡住了视线,她几乎似乎踮起脚尖来,却仍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那个人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她心底喜欢着的那个人?

“啊哈,你们果然是小偷!”米米指着涣绝的鼻子,看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不鸟自己,顾自伸手揉了揉布平常的头,“平常,听说你认了无兮子做师父?”

对了,说到炼化,天尊留下的石头或许是个宝贝,不如也交给铭心炼化,也好早点用上么。从怀中掏出那形状不规则,边角锋利的石头递到铭心面前,“这个也是宝物么?”

然而他的眸子却不在窗外的繁华上逗留,只定定停在牌坊下跟一只狸猫玩玩闹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抢过狸猫手里的鸡爪,月央见她啃着鸡爪露出甜美的笑,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路过酒楼下的时候,女子的眼睛似乎望他这边看过来,他心里又忽然一紧。然而那女子始终是没看见他,融入楼下的人群里,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他的眼底闪过一瞬的失落,旋即淹没在温柔的笑意背后。

话说米米进到乾坤袋里去的时候,恰巧碰见铭心正收拾杂乱的物品,归类整理,登记各种物品本来就是件繁琐的工作,好在这些东西成色相当上乘,都是极品,铭心才忍了脾气,一件一件的细细收拾。果果在某个角落自娱自乐,嘴里嚼着铭心特意为她栽的美味营养花花,手里捧着一个彩色的蛋,好奇的瞪着大眼睛观望,不时把那蛋放到耳边去听,又摸又敲,露出可疑又新鲜的表情。

侵入口中的温软香舌,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调皮的轻抚她的舌尖,再一寸一寸缠绕深入,霸占她的舌根。停留在大腿之间的手继续向上,布平常只觉得浑身酥软无力,双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整个身子化成春水,流淌在他的怀里。

“四楼右转二三两间。展柜的说只剩下这么两间了……”米米绕过曦木,粘到布平常身边去,冲她眨眨眼,“平常啊,让我跟你睡一间吧,那毒蛇搞不好会觊觎本米米倾国倾城的美貌,对我图谋不轨!”米米说的理直气壮,音量还颇大,周围几桌吃酒的都看向曦木,小声感叹起这年头短袖之好盛行,贼眉鼠眼的在曦木身上扫描,窃笑议论。其中有一个独眼的也好这口,站起来想过来跟曦木搭讪,被他面具背后的冷眼和腾腾的杀气生生逼退了回去。柜台上八只爪子正拿着八只毛笔记账的章鱼掌柜,也偷偷朝他们这边瞟了几眼,目光置疑的落在曦木身上,可以想见曦木本来就不好的脸色这会儿能难看成神马模样。

“太君,铭心有话要说。”

布平常满肚子的委屈,是他先扔下她不管,反过头又来怪她!哼,乌龟也是有气节滴,他要她去凉亭等,她就偏不!带着果果沿着回廊踱着步子,走出去没多远,迎头撞见狐狸和孔雀两位大姐。这两位一见布平常背后的五灵果,贼心又起,上一次错过了,这一次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还有不要的道理?

哪里有这样的主人么,眼看丫鬟在大庭广众被打成大反派,不出来保护,倒先落跑了。

原来贴身丫鬟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伺候主人的丫鬟这么简单,所谓“贴身”,不仅要伺候主人的饮食起居,如果主人有需要,还要提供各种娱乐和服务……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整个身子都归主人所有,主人要压倒就随便尽兴。所以天尊大人的意思,她人都是他的,在他面前换个衣服没必要害羞的呐。

这边,曦木立在原地,看月央的神色多出几分异样。月央也并不开口说话,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

这算什么?忘记了他不说,还把他当恶人?……心瞬间冰冻。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她,转过身要离开。

“你经历了死劫,暂时失忆也是情有可原,不要过于对自己苛求指责……现在平常,你只要看着我,听我说话就好,不许胡思乱想。”月央的话语就好像月光,柔软的落在布平常的肩头,她还有什么可说,被这样宠着溺着一直是哥哥的特权,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疼是这么温暖。

布平常倔强的拉开他的手指,看见他满脸满身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深深浅浅,不断的往外渗出浓黑色的液体。再看她自己,屁事儿都没,白白胖胖健康强壮。平常童鞋虽然逻辑思维能力不强,但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月央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

“乖徒弟,我还跟你无色子师伯要了点补灵气的仙丹,来来吃下去。”

“执念若不放下,你必永困劫数之中……”一个陌生的游离的声音响起,分辨不出男女,低沉浓厚,吓了不平常一大跳,她四下望了望,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铭心显然对布平常这种幼稚的动作很不屑,他抬起灰褐色的眼,看着面前这个笑颜卿卿的女子,等了几千年等来的宿主,竟然是这么个品相,虽然是蛮可爱,但和他理想中宿主的实力相差太远。一刚长出妖丹连心都没修出来的乌龟,连仙都还没修成……说白了就一凡夫俗子么。

猫咪慵懒的舔了舔爪子上的毛,抬起黑色的玻璃眼又是“喵呜”一声,那孩童才瑟瑟的从地上站起来,看布平常的眼神带了十足的敌意,“还不把太君放下来。”

布平常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兮子觉得颜面扫地,把人家无色子身后摆得整整齐齐的药柜灵石柜布匹柜都弄倒了,搞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平常啊,你过来你过来,看看那边……”无兮子忽然招呼身后低着头的布平常上前去。她“哦”了一声,走到老头旁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竹林到他们脚下就净了,再没一颗出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座无比恢弘的宫殿,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建的,看上去金碧辉煌,周围似乎还烧着白色的冥火,那姿态,叫一个壮观。

“你疯了,那个地方你我去了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还指望她……”

“你竟然骂本米米是狗!你这个混血毒龙,本米米要跟你决一死战!”

布平常简直被那笑容融化了,她傻傻的点点头,被月央拉着向后院里去了。

“你一没柺杖二没导盲犬,看着不像啊……”

“入夜了还可以赏花,听说近几日池塘里的昙花就要放了,你就在这里小住几日,等那花开了饱饱眼福,姐姐再送你回去,可好?”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担心那五灵果?”

“米米……你……原来长真的这么帅啊。”

“我去找。”曦木撂下一句,踩上飞剑就走人了。

看她鼓着腮帮子吹着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曦木笑了。他指了指面前的湖说,“里面有种雪鱼,肉质鲜美,最适合烧烤了,你要不要吃?”

果果指了指圆滚滚的肚皮,那里似乎露出半个光滑圆润的果子,色泽清亮新鲜。布平常与米米对望一眼,伸手戳了一下那果子,感觉软软嫩嫩很有弹性。她试探性的把那果子取出来,捏在手指尖观望——这是一个红色薄皮儿,果肉透明的水果,通体散着幽幽的清香,香气竟然堪比红烧肉,连一向不爱吃素的布平常都被引诱了。罂粟一样诱人的色泽,果肉还是粉红色的透明液体,咬下去一定多汁又美味。米米也在一旁垂涎三尺,一点点靠近那个果子,意欲下口。布平常急忙把果子送到嘴边咬下一口,顺道赏了米米一个拳头。

虽然求夸奖未遂,但是治愈系的肉肉一向给力,布平常爬上飞剑去,例行抱住木木的腰,笑嘻嘻的说,“酱爆肉酱爆肉,咱们快回去吧木木,好饿……”

她怏怏的起床,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被窝。还好曦木这十一年炼了很多衣服的说,她溜到果果身边,伸手进果果肚子里掏啊掏,把压箱底的仙服都给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然后叫醒米米果果,三个懒虫一起洗了脸,出了船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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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绝深深吸了几口气,伸手去推房门,门一开,里面立刻飞出来枕头,碎床单,杯碟碗筷,瓜果纸屑等暗器,竟然还有他穿了几天没来得及让下人拿出去洗的臭袜子……里面正飙的流苏看见涣绝进来,二话不说抓起手边的烛台就向他抛。涣绝没有躲开,那烛台砸在他身上,尖刺把他的手臂拉开一个道长长的口子,血漫出来,很快就滴到了地面。

他收起笑容,沉声道,“进去吧。”

余展白不知道这些个想法,他只当她还生他的气,如此暧昧的动作,如此暧昧的气氛,他哪里舍得就这么走掉。他将布平常的身子再抱紧一些,在她耳边温软的吐着气,“平常,你气我不放你,让你在这里受苦,是不是?”

她死死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身子越来越冷,好像是全身都被封在了冰里面,蚀骨的疼。快天明的时候,那种寒气才逐渐消退,她才又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刚翻了不到四五页,唇边忽然挂起一抹笑意。第二个来客不久便如他预期,踏入了布平常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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