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儿,为师在守镇魔鼎,你有何事直接禀报便是。”

“你你你想怎样?”伍儿更加惊慌,蹭着脚尖却现缎子越来越紧,牢牢绑住她,不留半点挣扎的空隙。

“是我不对。”伍儿老实地认错,“绯哥哥,对不起,我没有替你护法。”

少年明显怔了一怔,口气却越强硬,冷声道:“你还窥见什么?”

伍儿怔然,原来师父早就预料到她必定力有不逮,所以让萝卜藏着无尘珠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师父不怕她又弄丢神器吗?

“野心?”绯尧低声一笑,深沉邪气浮上眸底,散漫道,“你若不是防着我,又何须派棋魔来暗杀?既然如此,如果我不争不夺,岂不是令你失望?”

“有何误会?我早已收到消息,魔界暗中计划,谋取蜀山的七彩神器。”绯尧手臂一振,毫不留情地将她震飞几米远,神情益阴沉邪冷。原本为了她的安危,他宁愿放弃抢夺神器,但是她……如此无情!

伍儿“啊”了一声,那截断手五指微张,草屑混血粘在上面,惨不忍睹。她猛地移开目光,却又满怀希望地催道:“你快把手臂接回去!”

伍儿早已领教过他的御风术,片刻都不敢耽误,御剑直追。他在云层中穿梭,似乎有意等她,看她落下大段距离就放缓度,见她追得近了又加快。如此反反复复,伍儿累得直喘大气。大魔头是不是在耍着她玩儿?可恶!

他敛了怒气,好整以暇睨她,悠悠说道:“你非仙人,且无内丹护体,偏却有不死之身。你不人不鬼,来路蹊跷,只有一种可能。”

两人竟是势均力敌,玄铁重剑和伏魔光圈停顿二人中央,仿似凝固不动,连带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你想杀我?”她问得直接。

伍儿一震,呆了呆。算起来她认识他已经很久了,但她从未见过他真正动怒,至多只是寒气慑人。现在这是怎么了?就因为她挑食?

伍儿不管他在想什么,即刻闭眼,专心地凝神运气。丹田一股热流盘踞不散,烧得五脏疼痛,就像上次绯尧施妖法之后,她有种被焚烧的感觉。那股气流排斥着外来的一切力量,于是两方力量相互拉扯,令她生生受苦。

伍儿心知他不会轻易透露,倏地腾飞纵高,凛冽道:“那我只好硬闯了!”话音未落,她飘然掠过一棵棵古怪大树,逃脱黑沼泽范围,御剑凌空竟是一气呵成,直出几里远才卸剑落地。

绯尧站起身,锦靴不沾一滴水珠,飞身掠起,宛如惊鸿纵过湖面,投身入了汪洋般的花海。他确实没有哄骗她,眼下正值他一年一度修炼的时节,若非怕妖界大本营人多是非多,对伍儿不利,他也不会选择在纵情谷闭关。

“是不是很美?”绯尧笑眯眯地凑头过去,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神情有点像讨赞赏的孩子,“这里随便掰一点珠宝下来,都够凡人活一辈子。”

伍儿默认,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轻颤着垂敛。

“不许走!”伍儿手心里冒出一层细汗,滑腻得险些握不住剑。为什么她总是对他生畏?太没出息!

空中微风轻响,她耳力已是极为灵敏,果不其然,下一瞬便见白衣闪动,清雅男子出现在她身旁。

伍儿指手划脚,比出电视剧里看来的女子装扮,满眼期待地望着他:“师父,你会吗?”

伍儿“哇”的惊叹,爬上车厢敲敲木壁,觉十分结实。

“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这只恶鬼?”绯尧抬起一臂,旋手拈指,指尖妖光忽现。

“脑袋,搬家!”萝卜着急,在她身边团团转,不像小白兔,倒像热锅上的蚂蚁。

伍儿蹙蹙眉,不确定地答道:“我也没法肯定,试一试吧。”

诸葛珀到了寝宫门口,脚步微微一顿,俊秀的脸上黯了黯。他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带伍儿一起步入寝门。

“八十颗,还差一颗心……”老头阴沉沉地自语,举刀走向床边,“少年人,碰到我算你倒霉,我的九九归冥术只差你的心脏了。”

诸葛珀腾跃避开,他一闪身,伍儿已被几个尸人包围。

“出剑。”

墨隼十分忍耐地移开视线,冷冷道:“我远在镇魔鼎,你怕什么?”

伍儿扬起下颚,哼了一声:“别想哄骗我去霁月山!”

哗哗地钻头出来,张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一手拿着镜子,说道:“大魔头,我要回太白山峰了,你可别随便出声,不然别怪我不遵守誓言。”

她不敢再多逗留,折回往山上走,想从另一处小山坡离开。

当下,他却无动作,抱起昏迷的洛菁菁大步离去。

伍儿揉揉它毛茸茸的头,有点落寞地回道:“我不会御剑。”自从放妖魔出乾坤镜之后,她已经不想修仙,霁宸师父也没再找过她,她心里隐约知道,她或许是个不该存在的人,所以掌门爷爷才把她放逐到绿树林。

“在哪里?”伍儿暗想,她打死也不去那个地方,光从镜子里看大魔头她就怕得要命,怎么可能去找镇魔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