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一晃而逝。

“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双松圣僧道。

叶苹站起来,对铁公子施了一礼,道:“感谢铁公子相助。”

叶苹坐在桌旁,望着门外,心犹未甘地等待着,观望着。她不想回房间休息;她不敢回房间休息。她怕,也许自己才上楼去,高天奇恰好出现在站口。如果因自己再次失之交臂,该是一生多大的遗憾啊。

此时,白面狼因惧怕恨月缺剑招,已节节后退。恨月缺哪肯放过?疾扑向前,挥剑刺向白面狼后心。

神女峰下,林密叶茂,荆刺丛丛。一群野猴嬉闹游戏,时而出吱吱之声。忽然,一只雄猴出警叫;群猴即刻惊惶窜走,弄得树枝哗哗作响。

回头的一刹那,老人即已现身。其身法之快,确乎形同鬼魅!这着实使云中雁吃了一吓。但他毕竟是三十年前令黑白两道无可奈何的无情杀手,又经历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的场面。马上镇静下来。他见白老人视己如无,全神贯注为公孙豹疗治,未免托大;目光一闪,道:“阁下这把年纪,怎不安心?养天年,来管我们天元教的事,岂不自找其辱?”

吱呀一声,柴扉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蒙面女人。

绿袍老怪指着那三个字,笑呵呵道:“怎么样?这几个字,我学王羲之的行书学了三年才写的。一定会流芳百世吧?”

高天奇笑道:“同前辈较技,晚辈不敢不竭尽全力。”

绿袍老者轻轻哼了一声,道:“不必。娃儿刚才踏坏了老夫培育了五十余年的灵芝草,银子再多,也赔不了这无价之宝。也罢,罚你终身陪伴老夫,嗯,也有个醒闷人。”

随即,两人飘下。衣衫被风鼓荡而起,飘飘逸逸,远远望去,恰似两团浮动的云雾。

高天奇也想能和仝宇在一起,只是觉得不便;再说,自己身有重孝,大仇未报,岂可沉溺于儿女私情?他接着公孙豹的话题,一挥手,道:“仝姑娘,一路小心;仝兄,也请你一路多多关照舍妹。”

眨眼间,仝宇、仝飞虎已从山林中奔出。只见仝飞虎手中拎着偌大一只山羊。而仝宇的头的,像是在溪水中浸过头。

公孙豹双目红赤,突然一脚踢在高天奇屁股上,道:“我辈行走江湖,一诺千金!你敢言而无信,老哥哥可不饶你。”

仝宇抢先道:“哥哥,你去洛阳城找管家,要他派人去告诉无怨大师。武当一派好手如云,自会相助无怨大师。我们则与高少侠一起去横断山,看看无影神龙风?。也会会无元教主,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仝飞虎立即抢白道:“此举值得,不然,一时从何处得来这么多消息?”

公孙豹又勉强抵挡了七八招,忖道:这老不死的招招都要老子的命,这么下去,只怕性命难保。妈的,打得羸就打,打不羸就跑。可顾不得这几个娃儿啦。正欲逃开,忽然橙衣老者唰地一剑刺向咽喉。公孙豹连连后退躲闪,那剑总不离咽喉三寸。公孙豹心中一凉,恨道:“老贼,我公孙豹与你拼了!”

前有蓝衣邓护法剑指小腹,后有雷震剑逼背心,可是高天奇竟置前后夹击不?,冷哼一声,用了十成力道拍向蓝衣邓护法。

橙衣老者、闪电剑雷震瞥了仝飞虎翻开的衣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的异光。

高天奇神色更加凝重,道:“来者共有五人。前面二位的轻功已臻至境,最后一个轻功略差,”

高天奇倒在地上,只觉丹田骤然如烈火燃烧,那烈火轰地燃遍全身。原来高天奇在天坑中所习乃远古上乘功法:“厚德”,每与人对掌就会自然激功法的潜能。越与高手相碰,所激的潜能越大。刚才由于天山红魔内力无比,激潜能暴突,丹田真气一阵冲撞,才有烈火般燃烧的感觉。

纵然高天奇轻功绝伦,堪堪避开几拳几掌,那衣衫却被掌风穿越荆刺挂破的洞口,划成了几道破布条。不过,他从小生活在天坑之中,汲千古阴寒,与少年阳刚之气融汇一体,百寒不惧。故天山红魔的冰寒之气,对高天奇并无伤害。

做哥哥的笑道:“只准你看人家,人家就看不得你?”

高天奇点点头,十分诚恳地说道:“五十招你也未必能胜我。天山红魔,我已经一天水米未沾。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如果你让在下吃饱了再打,在下愿接你一百招。”

高天奇目睹几位前辈惊恐之状,大为诧异:天山红魔是凶神恶煞不成?他顺着席振雄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那高大红袍老者,白蓬松,满脸红肉疙瘩,高鼻阔口,两眼阴沉。那长相真的有几分可怕。

此时,双松圣僧大声喊道:“高少侠,百无禁忌如此凶狠残暴,让他逃走贻害无穷。我们联手杀了他!”

这一番调侃讥讽,席振雄那里还忍受得了:“阁下何人,在下倒要领教领教!”说着,铮地一地声,宝剑已然出鞘。

高天奇、叶苹、那两个老者,闻言都不觉一惊。

高天奇忍住呕吐,走了一段路,接过水囊,漱漱口,又用衣衫揩了一下泪水,软软地对叶苹道:“哎呀,心里好难受。”

翌日。向驼背老人辞行时,高天奇从双松圣僧馈送的包袱中取出二定银子,执意要驼背老人收下。驼背老人推辞不过便收下了。临走时,驼背老人忽然犹犹豫豫问:“相公,你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高天奇舒心一笑,走过去,轻轻叩响柴扉。

闪电剑呆了片刻,冷哼一声,挽了个剑花,而后长剑一抖,三点寒光向高天奇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