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有许多矛盾的时候,就像行路,总会碰到岔路口,有十字的,也有丁字的。而悲哀的是这些路口都没有路标,令你摸不着方向,如何取舍,总是在那念之间,而选择正确的,又有几人?

出院的时候,小莉开着那辆红色的宝马过来接我,她打个电话告诉我已经在医院楼下。我稍微收拾了下,拉开门走出了洁白长长的走廊。站在电梯口,看着从上到下个个灯亮了起来,然后到了我这层停住了。门开,我却没往里走,因为里面站了个人,是她——小雪。

我把公文包放进储物间,出来坐在休息室的张椅子上,眼角的余光扫到小莉,她似乎也在看我,我低下头,专心喝起牛奶来。可却仍制止不了瞄着她,只见她离开了客户那,高跟鞋咄咄咄的向我走过来

“帅你个头啦,快起床啦,都七点多了。”小莉玉手轻挥,拍下我的头顶。

到酒店,我们开了两间房,之前我以为她会叫我只开间的,但她坚持要两间,开始我有点不悦,但转念想,如果只开间,回到公司报帐的时候岂不要被人怀疑?靠!看来我是情令智晕啊。

“看什么?你这小流氓,难道你还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小莉的表情微微有些恼怒,却又似乎有些害羞,脸红红的,微愠加上羞涩,凑在她脸上真是别有番风味,我忍住笑,仔细把昨晚的事情回想了遍

路上,我不时从反光镜上打量这个台湾人。看这台湾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挺着个大肚子像八九个月的孕妇后面我就称他为大肚子吧,硕大滴颗脑袋上孤立几根黑色的毛毛,被车上的空调吹,颤颤悠悠的,仿佛准备随时殉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三毛他爸来了。这还不要紧,最重要是偶看这人集结了所有台湾人的优点:吃喝赌嫖的气质于身,尤其是嫖的气质更为出色,因为他坐在偶后面,刚好和小莉是对角,此刻他对三角眼不时的往偶身边小莉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瞄。光似乎要把偶漂亮滴上司衣服射穿。。看到这情景,我心里rr不爽。油门踩,把旁边的车抛的远远的,到了酒店偶看表,寒整整比平时快了半小时。

我忽然就对他不感兴趣了,“智者为渔不为鱼”。看来他不是智者,否则不会有这样熟练的钓鱼手法,更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个鱼屠。不过可以理解,人必须有足够的鱼,才能有心思去渔。所谓“智者为渔不为鱼”这样说法,也不过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茶余饭后的话茬而已。

“哇,好多螃蟹啊!”后面忽然传来尾随我的司机小刘的夸张叫喊。

我低头看,果然,无数的乱石缝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螃蟹,大小几乎相差无几,都和我的拇指指头样大,我脚所到之处,它们全都惊慌措乱,四散奔逃,成片成片的移动像支支被敌人击溃的军队,虽队形错乱,但情景也煞是壮观。

“嗨”后面又传来小刘兴奋的叫声。我转身看,原来他抓到了只稍微大点的螃蟹,正在用手指弹着逗它玩。

“何生,你说为什么螃蟹煮熟以后会是红色的呢?”他突发问。

我仔细想,发现竟然回答不上来,为什么呢?似乎不仅仅螃蟹,像虾之类的有壳的海产也是样的。我只好答道“厄不太清楚呢。你说为什么?”

“我都吾知哦。”小刘是广东人,国语说得不三不四,如果不是我自己也会说他们的土著语言,否则还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他弹了两下,又继续说道“吾知是不是它壳下面有什么东西呢,打开看看”说完,他两手扭,居然把小螃蟹的不甚成熟的两只钳角给扳了下来,小螃蟹顿时痛得六脚乱蹬,无奈身体被人抓住,以它小小的身躯又怎么跟人类抗衡呢?

“乜都没有哦,晒气”小刘失望的把小螃蟹丢到石头上。小螃蟹落地,立刻四处爬动着想回到低洼的水滩里,可痛楚让它失去了方向和平衡,爬动两步,就滚两滚,再爬,再滚如此反复许久,最后它终于筋疲力尽,停下来动不动,只剩下几只毛绒绒的细脚在徒劳的抖动着,它快要死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于是脚踏过去,踩死了它。与其让它这样痛苦的死掉,倒不如送它痛痛快快地走完这世上短暂的程。

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我很想骂人,因为我很不耻他这种不尊重生命的行为,不过话到喉咙,我又吞回了肚子里。因为我忽然想到,今天,我又何尝不是像这只可怜的螃蟹样,如果我没有办法说服余艳芳免去赔偿,我就会被公司那些虎视眈眈的所谓高层,折断我刚刚长起的触角,换来身伤痕,而我最怕的,是会因为这件事情连累小莉。所以我不能做螃蟹,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我拨通了的电话,要想打胜仗,就必须做到知己知彼。

“喂?你小子怎么会想到我啊?”接通,就传来轻快的声音,看来,他真的把他老婆的出墙计划扼杀在萌芽之中,我由衷替他高兴。

“靠,我就算忘了怎么吃饭睡觉,也不会忘记你呀。呵呵,你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现在说话中气十足啊。”我调侃道。

“哈哈,我看你吃饭有可能忘,睡觉却忘不了吧?你要是忘了睡觉,那肖小莉那娘们不就要独守空闺啦?”这家伙贼精,从上次小莉带我去上海参加展会开始,他就怀疑我和小莉有什么暧昧关系。不过不敢明说,只是直暗暗揶揄我,而现在他都辞职了,根本不会担心任何不利因素,所以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糗我。

被他说中软肋,我心里虚虚地,假意咳嗽两声,讪讪道“好了,别瞎说了。有点事想请假你下。”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问就问嘛,咱们倆还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的?说吧,什么事情,我是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晕,我看你才婆婆妈妈。我问下,伟达的那个采购部经理,女的,姓余,你认识不认识?”

“伟达采购?姓余,我想想”片刻之后,问道“是不是那个身材很妖,说话嗲嗲的那个?”

“对啊,对啊,认识不?”我兴奋的说。

“哦?真是她,认识是认识,见过几次,但不怎么熟悉。”他盆冷水浇下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会吧?不熟,你不了解她吗?”我追问道。

“嘿嘿,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跟她不熟,这是事实,因为在你没来公司以前,伟达的所有案子都是肖小莉手操办的。我根本没插边,不过呢对于这个女人我倒是很了解”话到这里,忽然停掉了,像是连续剧看到半忽然停电样。

“哎,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着急呢。你怎么会对她有了解?你又说你们没怎么打交道?”被人吊味口的感觉实在不爽,我几乎都快急疯了,这家伙居然还故意刁难我。

“嘿嘿你先说,我告诉你这些有什么好处先?”

“靠,你真贱,三句话不离本行啊。好吧,我上次过中秋买了两只珍藏版的红酒还没喝呢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知道某些人有没有那个福气哈。”

“好好好!留着,我很快就回去了。告诉你吧,我有旧同事在伟达做,消息是他告诉我的,那女人背景不简单哦,她的靠山是伟达的个董事,应该说是最大的股东,所以她是手握重权,基本上超过50万人民币的采购案,都是她自己负责。”口气说完,我忽然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如此,为什么个小小的赔偿案,她都要亲自操刀?

“这样啊?你的消息可靠不可靠啊?那个靠山是她什么人啊?”

“废话,你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那个旧同事在伟达是工程部副理,也算是核心人物了,所以消息定是真的。至于那个靠山,是她的衣食父母啊。”显然很不屑我对他的怀疑,嘟嚷这说对他的怀疑就是对党对革命的怀疑

“父母?她是董事长的女儿?”我打断他的牢马蚤。

“不是啦,我说的衣事父母的意思是说姓余的是靠他吃饭,伟达是港资企业你知道吧?简单点说,姓余的是那老家伙在大陆包养的情妇,明白吗?”

“晕,你早这样说不就明白了?用得着绕这么大个圈吗?”

“哈,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语言艺术。”恬不知耻的夸奖自己。

“行了,行了,别吊颈鬼抹粉死要面子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余艳芳有没有什么爱好?比如说唱歌啊,跳舞啊,或者又其他什么爱好收藏之类的?”

“知道啊!”

“是什么?”我迫切地问。

“人民币,哈哈!”得意地笑道。

“操!说正经的。”

“这本来就是正经的啊。你说她个三十好几的女人不好好嫁人,偏偏要跟个半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老家伙起,那不是喜欢人民币还有什么?难道喜欢他身的皱纹像牛皮样冬天睡觉特别暖和啊?”

“哈哈也对哦。哎这就比较难办了。”我被他说的话给逗笑了,同时也赞同了的说法,心里暗暗想着对策。

“还有样,我知道她定需要。”本正经的说。

“又是什么?”

笑着说“男人,个强壮的男人。你想想,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以她这个年纪,那老家伙能满足她吗?嘿嘿”

我简直哭笑不得“晕,你怎么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聊过阵,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六点,我谢过,匆匆断了电话,接着给余艳芳打了过去

“余经理,你过来了吗?”

“你在哪?我已经到了。”电话里,她的嗓音依然娇媚如常。

我骇然,赶紧叫司机发动车子,赶回了得月船。

上卷第二十四章山穷水尽,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