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后视镜,老懒的车在后面,把速度放慢了,再后面是王东升他们鉴证科的车子,正超上前来,我心里觉得奇怪,又没死人他跟着去干什么。正想问,王东升的车超到我前面去然后往左拐了,跟付宇新不是同条路线。我问老懒这怎么回事。

我急忙跟刘毅民解释说代芙蓉之前帮我们不少忙,结果自己惹上麻烦了,现在有危险,所以跟着我避避难。

她顿了顿才说:“卷宗没看全,而且好像本来也不全。我只知道,白老爷子和他的搭档一起追捕代文静,代文静拒捕袭警,老爷子重伤,搭档轻伤,代文静逃脱,几天以后代文静死在别处,死因是心力衰竭。”

于是她刷地望向小海,表情很戾、语气很凶、一点都不客气地问:“你丫那天把刀架我脖子上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不理她这茬,一边打量一边更嫌弃:“到处都是灰尘,你也住得下去!”

我咬牙切齿朝他喊:“人家跟我开玩笑,你就当正经情况惦记?”

留下了指纹,留下了能提取dna的唾沫,用受害人家中的电话报警留下声纹,还有监控录象。

我想了想说:“肯定早先就埋伏在那里的了。”

我猜想代芙蓉准备和我说的话,恐怕就是和这个本子里面记载的内容有关系。因为他去梁宝市之前,在我家里,就在这张沙发上,我跟他讲了一些特殊的、不被普通人所了解的药草和它们的药性,而我讲的那些,有几样就在这个本子里记录着,乌获藤、鬼眼草之类。

这就是我对“江城”两个字极度过敏的原因,噩梦样的记忆,现在想起来都还冷汗涔涔手脚冰凉。

我听出她这话是在指白老爷子,心脏剧烈一跳,瞪着眼睛问她白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我真心服气她心思细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怪笑起来:“哈,我刚听见有人给你送巧克力了,听者有份,分我一半。”

黎绪倒很礼貌,站起身冲小海笑笑,正正式式作个自我介绍,还伸出右手给小海握。

老懒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关上门走到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眼前已经有一杯浓酽酽的绿茶泡好了放在那里。

又张了张嘴。

特特地地绕了趟远路,花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才开到代芙蓉任职的报社所在的办公楼里,结果被告知说他辞职了,一点前兆都没有,人也没出现,只打了通电话过来,莫名其妙就说辞职,也没给个明确的理由。

他不死心,再问:“那姓甄的呢?有姓甄的吗?”

不可能,苏醒是男的,我是女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何况龙凤胎都是异卵的,大多长得并不特别像,还好。话是这么说,可肚子咕咕叫,真是可怜。

很长时间没有吭声的何志秦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凶,吴沙瞬间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目光惶恐,不敢朝那边看。

那天去江城跟楼明江会面,我故意把自己搞出一副神秘莫测来头很大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还抖漏了些药谱上的记载,目的就是引他们对我产生强烈的好奇然后接近我甚至把我吸纳进组织。

她又笑笑,点两下头,从包里掏出手机递过来叫我自己弄,但不是刚才收短信的那部手机,是另外一部,老款的诺基亚,看着像是备用的,或者一次性用途的。

可这九个受害者,不论看背景调查报告,还是看照片,都不过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工人和农民,教师和服务员,诸如此类的,相貌不特殊,职业不特殊,家庭方面除了“桥桩案”的死者终生未婚这点好像有点奇怪以外,别人都很正常,其实仔细想想这年头不结婚真不能算什么稀奇事。

楼明江急急地跟我道歉,说:“茶杯太烫手,没拿稳,掉地上了。”

刘毅民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很激动,眼睛里闪着光,问我有没有看见付宇新。

可我又拿她那副温吞水的脾气没办法。

他一一应下,声音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