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元却没什么兴趣,他咬了一口夹了蓝莓果酱的三明治,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个再说吧!”

作为纪家私生女,她不是没有过过生日,虽然是只有短暂的一天,或者该说是不到一天。她还记得,那是她来到纪家的第一个生日。刚来纪家的她,并不讨纪鹤先的喜欢,甚至该是让他十分憎恶的。为了能让纪念过生日的时候也像自己的另一个妹妹纪静一样,至少有一个像样的生日蛋糕,纪元瞒着纪家上下逃课在外面做了些零工赚了点钱,为她买了一个不算漂亮的草莓蛋糕。

许久,唇角苦涩地扯开了一抹笑。

“念念,听哥的话,回去睡吧!夜风吹多了,会感冒的。”他向她走近,站到她身后,说着就要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却听见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哥,你说,如果我从这儿跳下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迎上来的人打招呼正是抱了好多罐啤酒的方管家。

煞白的灯光下,雪肤于泛着莹莹的光泽,更有那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而轻颤着的淡粉的花蕾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

要她上哪里去拿结婚证给他们看?他明明知道。

“念念,你可回来了!我们可就等你呢!”

她敛起虚假的笑:“另外,我想我有义务友情提醒你一下,我今天什么证件都没有带在身上。”话说了一半,她眸光一闪,,“哦,我倒是忘了,一向心思缜密的贺市长,应该在出门前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我的**、户口本,还有其他的所有证件,你应该有都带来吧!我的市长大人,你那么无所不能,就一个人去领证好了,反正盖两个章也不过就是你点个头的事!”

“哦。还真难为市长大人您了。”

蓦地,捧在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突如其来地让她心头一缩。

他自然听得清楚。

耳边海浪拍打声不断,她的全部视线里都被占据。

她跳脱着想要挣开他,却被他紧紧锢在怀里,温醇的气息铺洒在耳侧:“嘘——小点声,等下要是所有的人都吵醒了,可就难保今天晚上我们能出去了!”

晚饭,贺连城没有按时回来,只是打电话回来嘱咐了句不用等他了。意外地,今天的纪家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各自他们自己的事要忙,就只剩下她和方管家还有几个佣人。一个人的时候,面对一桌子的菜,就不需要再演戏了,觉得格外轻松的同时,那份经年积蓄在心底的尘埃再起。

他在她三步之后,跟随她的脚步,走进一片花与叶,听着她的声音飘渺得仿佛从远方传来——

“没有了?”

这口吻,是他的没错。

贺连城与莫大同礼貌点头,打趣道:“你可要把她治好了,要不然我就叫人来拆了你的心理咨询室。”

她倚在他坚实的胸膛里,听着身后渐渐平稳而均匀的呼吸,为自己鼓了好几次劲儿,才怯生生地叫他的名字:“贺、贺连城……”

卧室里的那张床上,纪念保持着他走时的那个姿势,身前还有留有他躺过的痕迹。他绕到她身后,掀起被子,在她身后的位置躺了下来。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环抱,她温软的像个婴儿,那长发间,被子里,都是她甜香的味道。他不禁阖眼深嗅,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而后紧了禁手臂上的力道。

他甚至顾不上去看现在是几点钟,不过看那被外面阳光照得透亮的窗帘猜测着现在应该有早晨九点多了吧。他今早九点还有个重要的会,也只能再补开一次了。还有,安东尼这个时间联系不到他,应该已经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了吧。他的手机……好像和昨天他换下来的那堆脏衣服堆在一起……

蓦地,他心上一刺,钝痛。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她不由地一抖,挣扎得更凶,边哭边喊:“是,贺连城!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对!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可是你也没资格管我,限制我的自由……贺连城,你放开我!放开……放……”一张嘴,冷水呛进嗓子里。呼吸困难的同时,她拳头胡乱地砸在他身上。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

……

俗烂的开场白让纪念张开迷离的眼,看清楚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穿着不凡是真,但一开口,就让人不自觉给他下一个定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狠狠打开他的手,冷声讥笑道:“是,还是不是,都与你无关。”

“在哪里?!”纪元声色倏地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