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初见他的那一天,是在纪静的生日聚会上,他是爷爷请来的客人家的小少爷,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的笑着,对躲在角落里的她也一样。

这样的神情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表情,她清楚地记得,这是他要生气的前兆。

她迎上他的目光:“贺连城,我问你,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也认为是我偷了那个什么狗屁项链的吗?”

纪念冷哼一声,续道:“看样子,和我见面让你很不愉快。所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说罢,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离去。

或许是天生就那么耀眼,走到哪里都让别不开目光。一进那家旋转咖啡厅,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靠窗位置的贺连城。他小啜了一口不加糖的黑咖啡,抬眼看到史天瑜的时候,唇角溢出一抹明媚的笑来。可当瞥见站在史天瑜旁边的纪念的时候,笑,霎时全无。

纪元一怔,明眸里闪过一丝措然:“是这样的,她去了国外有一年了,所有的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听说,她前几天回国了……所以……”纪元苦涩地扯扯嘴角,转了话锋:“总之,麻烦你们了。如果她来了,一定要联系我,一定……”

“念念,这也是爷爷的意思。”再说这话的时候,温瞳的语气冷硬了些,纪念窃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发了一整夜的高烧,她头痛欲裂。揉了揉额角,她再一看,手上有针管缠绕,床头更是摆了好几**感冒药。

“哎!那家伙,你给小爷我站住!”

在美国的一年里,她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依靠,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交付心里的事,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的早餐晚安,习惯了独自行走,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流泪,习惯了没有别的肩膀可以用来依靠……

“贺连城,你怕死吗?”她蓦地开口。偏过头,笑意邪佞。

“你呢,纪鹤先,你要我做什么?”纪念将鬓角处的碎发绾到耳后,语气轻松而淡定。

“纪念……”

但是她发誓,纪家每一个人欠她的,她总有一天要一一讨回来!

“好喝啊?好喝爷爷给你沏一辈子……”

*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算起来,成了他贺连城的“地下小妻子”有很久了吧?

银色的名片上落着三个烫金的楷体字,贺连城。

纪念耸耸肩,一笑莞尔:“没办法,我喜欢。”

死,她怎么能?

她抬起右手,就要去揉发皱的眉心,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腕子上有针管缠绕,针头穿过她薄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里,就插在她淡绿色的血管里。

“纪小姐,你醒了啊?该换药了哦!”

站在床前的小护士,朝着纪念甜甜一笑。

纪念偏过头看了看这一病房炫目的白,一蹙眉问道:“谁送我来的?”

小护士依旧是一脸的笑:“是贺市长……”

贺连城么?

是啊,在b市除了他,谁还有那个能耐,能将她随意地玩弄在鼓掌之上?她进出派出所,有没有偷东西,还不就是他的一句话?

有些烦躁地,她从床上坐起,扯下插在手上仍输着液的针管。

“纪小姐,你要去哪儿?”一见纪念自顾自地下床,穿上鞋,小护士便急了,“你不能离开!还有一个吊针没打呢?!而且,陈大夫说你醒了就要给你安排全面的检查的,你为什么会引发哮喘和心悸的原因还没有查清楚……”

纪念听了,唇角绽开一抹笑弧:“不需要!”

犯了什么病,她自己最清楚了。

纪念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门口,苍白一笑道:“放心,我不离开!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不会让你和他没办法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