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腥红了眼,死死地瞪着她,那目光仿佛两把削得锋利的刀,狠狠插在她心口。

“你……”史天瑜怒火中烧,几乎要将端在手里的杯子捏碎。

史天瑜一笑,落落大方:“谢谢。虽然这样,但还是没能撼动你‘市长妻子’的位置啊。”

纪元说着,递过一张名片。店员接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儿,真的是你妹妹?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管好她,让她在家里呆着不要出来偷东西?”

纪念扯了扯嘴角,笑道:“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电话收线,她揉了揉自己的凌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她所处的这房间,身上盖着的这被,躺着的这床,都是她没见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她曾以为时间可以让伤痛复原,可伤口却一再撕裂,露出鲜红的血肉来,落下触目惊心的疤给她。

闻言,贺连城唇角笑意更浓。

“平静?”纪鹤先嗤笑出声,嘲弄她的痴,“只要你不去打扰纪元的生活,你要的我会给你。”

而她不过没有见他,一年而已。

两年前的纪念懦弱,不能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两年后的她羽翼还未丰满,她还没有找到一个靠山,强大到让她在那人的庇佑下为所欲为。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忍。因为她知道,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会让方管家日后在纪家的日子不好过。

纪念握了握手中的精致的英式瓷杯,用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精细的图案。杯子里盛的是锡兰红茶。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红茶,味道还是从前的那个味道,熟悉得让她鼻尖发酸。她笑,满足得像是个孩子:“方爷爷沏的红茶比从前还要好喝。”

*

“回家。”

百无聊赖之时,纪念将车座放得低了些,放松了身体,她依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车顶。

小李礼貌地回笑,被男子身上的贵族气息震撼,颤巍巍地接过名片。

“知道你还……看看你,这个chanel的手包足可以买那个老太的戒指几百个,你偷它做什么?!”

那人仓皇而逃,留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将骨节捏得铮铮作响。

那一声,震耳欲聋,在她心口无情地一击。

留置室外响起了两个人的对话——

“还没说话吗?”

“嗯,真是拿这人没办法了,从审讯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跟个哑巴似的,要说她会偷东西我还不信……”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呀?要不怎么会连证据都没有,就把她送了进来呢?”

“估计是吧,不过好在,再过十几个小时,如果那边还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就能被放出去了……”

黑,她能看见的就只有黑,又或者说,她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摸索着,她扶着墙壁,缩坐到房间的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了一个小小的团。

耳边一遍一遍回放着那两个人的对话,得罪了什么人?她会得罪谁,不用想也知道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贺连城居然将这事做得这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