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你就陪老夫好好痛饮一场吧,如今这个局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秦酒了,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般年纪了,实在是,不想再想太多了。”常龙忽然站起来,惆怅无比,黯然叹息道。
“哪位是李稷?”士兵大喊道。
每每想到现在的状况,他就头疼,明知道前面是座空城,可是偏偏不能动,一旦他动了,最后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因为我和你一样啊……”清风怅然道,背手而立,仿佛一个大哥哥一样,却又那么苍老。
英纪不明白他这一笑,但他知道,这是王的笑。
“太好了,办的好,果然,老夫没看错你,等回了长安,你就跟着我,不用到处跑了。”常龙大悦,兴高采烈说道。
追月顿时愣住,仿佛有一道闪电在身体中穿梭,颤抖着,呆滞着……
“条件。”洛风也停杯投箸。
“有何不敢?”李稷抢话道。
“嗯……你……都好吗?”追月晃动着眼神问道。
眼见这马上日上三竿了。
常龙拍了拍脑袋,有些焦虑。
“莫要说家国天下……妾身不信。”柳时月戳了戳洛风的胸口,抬眼看着他。
慈海抬头看了一圈,默不作声。
“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卫锦有些不甘。
“几位可是要去扬州凑热闹?巧了,老夫听说扬州有个大美人儿,如今两军兵戈相见,全是因为她,想来应该也不是庸脂俗粉,真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何尤物,要了这许多人的性命。”柳乘风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只管自己说个痛快。
卫文正好出来,说道“他们片刻就来,我等先行,城外汇合。”
“你知道当年伊阙一战吗?”英纪问到。
城头斜阳泼洒,大风骤起,应字虎纹旗猎猎,卫锦叹了口气,看着应天扬,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只想知道,泾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一问有些急促,脸涨的通红,黑乎乎的胡茬清晰可见。
吓得李弼定定站住不敢吭声。
那车夫正是女扮男装的大姑娘,她听到北风低语,粉若桃花的小脸蓦地冷若冰霜,灵动的大眼睛有若寒潭一般,看的北风寒意四起,有些慌乱,又故作镇定的看向一边。
“小二,我们换一间便是。”北风说罢,下了楼。
此时同样伤神的,还有常龙,自从得了赤霄宝剑,他便整日闭门不出,练习武功,可正如青莲说的,鬓已斑,岁月不饶人。
书曰着扬州府限期缉拿洛阳府旧婢白氏归案。
北风跟着那妇女进了暗香楼,大堂中张灯结彩,香气四溢,胭脂粉黛,投怀送抱,北风有些厌恶,绕过堂中舞台,准备上楼。
“我要一间客房,备好酒菜。”那声音略是温和了一些,想来也是有些失礼。
常龙闻听此言,不觉眉头一皱,视线换转间,看得洛风手中长剑,不禁更是心中恶寒,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不再言语。直到长安府,二人再无交流。
“是,父亲。”
“包里装的什么?”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惊呼,怎么可能,一座城都没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成了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掌柜探头望去,正是西门。正好,途经的路人纷纷嚷嚷,都嘀咕着。
抱头痛哭。
常龙躲在帐外,想要进去说点什么,想了想,扭头走了。
没多久,一骑绝尘,出了长安军大营。
断崖
清风驻马,极目远望。
“月儿……”清风喃喃自语。
山上风大,烈马嘶鸣。
他在这里,重温着什么。
缓缓睁眼,策马,飞奔洛阳。
“长大了,你凭什么,就可以丢下我!”
清风一声咆哮。
正在军中议事的常龙,忽然心口一痛,不知为何。
“府帅,你没事吧!”参将们纷纷关心道。
“啊,无碍无碍,哦,刚说的,派往洛阳四卫的信使都回来没?”常龙问道。
就在两天前,听闻神策已经回师布防洛阳,常龙意识到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和一方言和了,他现在知道了洛风的条件,当然,也不能放弃四卫这边的机会,他还是得权衡利弊。
“回府帅,还没,想来应该也快了。”参将答道。
“神策军已经回师,我们退无可退,进又不能,唉!”常龙惆怅道,本来想趁洛风攻扬州,偷袭洛阳,没想到中了这小子的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府帅,我军已经整备数日,不如干脆一鼓作气快刀斩乱麻,拿下洛阳算了,神策军不过两万,能奈我何?”一个参将建议道。
“纵然如此,岂不是让那四个人坐收渔利?我们打下洛阳,也不过是替他们办了好事。”常龙感慨道,这些老家伙,还是这么心狠手辣,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念念旧情,好歹同朝共事过。
“那我们不如与洛风讲和。”
“他要的,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止那镜花湖三十县呐!还不知道他究竟想玩什么花样,罢了,且等等看,你们回去加强戒备,尤其是黄河北岸那些人。”常龙命令道。
“是,府帅。”众将得令,散了去。
常龙心事重重,长舒一口气。现在,完全被动,这恐怕是他生平最窝囊的一次了。
“老哥哥们……我……唉。”常龙脑海中往事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