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年过四十,仍旧是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举手投之间皆有一番风情。

壮汉仔细看了李思的剑,这剑打造精良,绝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佩戴的,再看李思这气质,昂首挺胸,目光冷冽,像是很有身份的人。

“先生就是我要找的人!”嬴政目光锐利而炯炯有神,“你必能帮我!”

嬴政微微叹了口气:“可借南巡之名。”嬴政可与吕不韦商议,微服南巡悄然去韩。

李思冷沉着脸,低头不语,孟玉扫视了众人,指着李思:“那韩兄这几夜就睡你那屋,我也先去打水休息了。”

“以前跟爹爹上山捕鱼,爹爹教的。”李思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想念家人了。

“多谢相国。”李思理了理衣襟,这才入座。

高渐离目光乍寒:“我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汝以一己之力,祸乱天下!”

她装成男儿至今,还从未有人看穿过她的身份,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得好好反思……

相处下来,李思很喜欢韩非这种看似散漫却严谨的性子,即便是休闲养花,他也非常认真。李思跟他说什么话,韩非的脸上总是露出暖暖的笑容。

吕不韦高坐偏房上座,让二十几个以辩为擅长的门客候在房中左右而坐,令吕宣带李思进来。

他就是天生的帝王,懂得如何做这天下之主,整颗心被抱负雄心塞得满满的。

“夫子,非认为李思贤弟能当此任。”韩非举荐了李思。

但韩非来了之后,张苍明显感觉自己被荀老夫子冷落了,他跟了荀子两年多,竟不及才来山庄不到三个月的韩非。

孟朗顺手就捏住了孟玉的耳朵:“混小子你回来了!你让人送来的抄书竹简,我都看了。”

昨夜他也想到了要走,可他生性本就不喜欢逃避……他的真心不是想走的。

孟勤的马车等在府外,孟玉、李思上了车驾,赶往咸阳宫。

韩非一直细嚼慢咽吃着饭,听他们讨论宋玉之事,也没有多话。

不知道韩非在小厅里是否睡得安好,李思想来心里愧疚,披上外套打开门探头看向小厅外。

今天的课上完之后,学子们将有两天的自由休息时间。大部分学子家离得远,也没法回家,就相约着去兰陵郡有趣的地方玩玩。

韩非轻轻点头:“恩,听你的。”

韩非坐卧在软垫上,衣衫穿戴整齐,背依靠着壁,手肘撑着木桌,手背撑着头,闭目睡了过去。

李思忙着整理策略思路,呈给秦王。

“爹!”孟玉欣喜上前,正欲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嬴政不语,李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二人目光相撞,皆知其意会。

韩非脑中一片懵白,被红鸢扶回了内房坐在床榻上。韩非紧紧闭上双目,扭过头去不理会红鸢:“你是三哥的女人,还望自重!”

韩非松开了李思的手:“我在宅子里养了些菊花,差人般来了风雅苑,这阵子陪陪你。”

李思告诉嬴政,相国送了一位名叫嫪毐的宦官进宫,伺候太后。

嬴政点头:“兵圣孙武的书,我看过了。”但嬴政是君王,不是将军,他更关注的是治世安邦的国策,而不是行军打仗的兵法。

“多谢太后赞赏。”李思很轻松就得到了太后的喜欢,即便是小魔术,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让人耳目一新的。

“寡人之意,岂容贱奴多嘴。来人啊,拖下去,杖毙!”嬴政压低了嗓子。

“爹!”孟玉欣喜上前,正欲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就请韩兄先压赌吧。”李思谦让韩非,实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不知道韩非在小厅里是否睡得安好,李思想来心里愧疚,披上外套打开门探头看向小厅外。

李思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树枝,在泥土上写字,她写的是简体汉字“韩非”“李思”。

半日时间过去了,迟迟无人上前,李思站起了身,走向高台,让人撤了先前的告示,贴了新的上去。

李思打听过了,今年来求学的学子中根本没有一个叫李斯的人,她不得不相信也许,她就是那个举世无双的政治奇才李斯。

李俭眼看着小女儿断了气,悲痛欲绝,可那许恶霸还不肯收手,坚持要李家把大女儿送到他府上去。

李思愣了下,抬头望过去,见韩非单手持叶吹曲。她跟着韩非相处三年,没想到韩兄还会吹叶伴曲。

“韩兄,你吹的曲子,好听!”李思挑眉一笑,继续挥剑而舞。

每每事后想到这个夜晚,韩非都忍不住会心而笑,大概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浪漫的一件事。以叶吹曲,为她伴奏。

舞剑累了,李思气喘吁吁回到屋子里坐在歇息,韩非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明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韩非压低了嗓子。

“只要有重逢之日,便不怕今日惜别。”李思仰头笑,“我与韩兄必有再见之日。”

韩非也笑了,纵然是千头万绪,心中不舍,但每次只要看见李思贤弟的笑容,所有烦恼烟消云散。

“夜深了,贤弟也早点歇着吧。”韩非转过身去,他闭上了眼,怎会眼角又湿润了呢。

李思以为自己是个不会太伤感的人,可见韩非转身那一刻,心像是被顿时抽空了似的。

“韩兄……”李思眉头深深一凝。

韩非止步,却未回过身来:“怎么了?”

李思心乱如麻,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韩兄再多送我一盆菊花。那菊花很好看,我看了两年,今年等不到它花开了……”

那菊花本就是他种给李思看的,韩非声音微微颤抖:“好,明日你选一盆带走。”

韩非回到他的屋子,关上了门……

李思坐在木登上,双手捧着水杯发愣……

良久之后,她长长抽了口气,轻声自语:“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韩兄,来日相见吧。”

求学三年,今年她已十六,该是打拼奋战仕途的时候了。

布衣之身,纵使天资过人,聪慧绝伦,也没有人会料得到她将有多辉煌的未来,将创造这个时代多少的奇迹。

公孙云:“若白马是马,白马等同于马,那我只需得到白马,你送来的是马,却是黄马、黑马,而非白马。你的马并未让我满足需求,白马与马便不能等同,白马非马也。”

韩非:“无论是白马、黄马、黑马,同属为马,这不冲突。”

公孙云:“我要白马,与我要马,两者并不相同,不容混为一谈。马指形,白指色,形色有别。合马与白,复命白马,此时不能简简单单只称为马。”

韩非:“白马若不为马,那为何物?是牛、猪还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