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王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极力想摆脱太后,可吕不韦又想不出好的法子来,若是得罪太后,于他亦无好处。

若是今日这些话传了出去,吕不韦轻贱李思也就罢了,他的门客还狂妄无礼轻贱了屈原、荀况,必引起非议。

李思随太后身边的宦臣崔富觐见,来到赵太后的华贵富丽的寝宫凤翎宫。

于是李思、孟玉开始表演各种小魔术了,什么“偷天换日”“无中生有”“移形换位”,李思给它们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就算是李思暂时不愿去侍奉春申君,话上说得中耳点,好歹先拜见春申君,也得留点转回的余地,给自己多铺条后路。

项渠面色变得铁青:“谬也,知兵、料人、固国之道!非异想天开,不切实际。所以汝家师祖无能,不受国君之待见!”

孟玉、王仲都被李思这脸色、语气给吓住了,平日李思乐呵呵很容易相处,怎么今天就变得如此不通情达理。

若是说楚国败在了顷襄王的手上,那么韩国就是败在了桓惠王这儿,这位韩王似乎热衷于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在场三人听了李思的提议后,皆面露会心的笑意。

“你们以后就叫我韩非吧,比起别的称谓,我更喜欢名字。”韩非柔声道。

一晃十二年时间过去了。

“放手!”韩非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润,厉声呵斥。

韩非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如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语气冰冷如霜,但身体却是燥热无比,燥热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想用力推开红鸢,才发现四肢无力,被她抱住后竟推不开她……额头上的细汗凝结为小小的汗珠。

红鸢的声音仍旧是轻柔的:“公子,我扶你过去。”

韩非脑中一片懵白,被红鸢扶回了内房坐在床榻上。韩非紧紧闭上双目,扭过头去不理会红鸢:“你是三哥的女人,还望自重!”

红鸢见韩非难受得要紧,眸光一沉,红唇微咧苦笑道:“公子……若非三公子安排,贱妾怎会来此。”

这话透着无可奈何,或许也是今夜红鸢才知道,三公子韩靖并非那般宠爱她。

韩靖本打算随便派个不讨喜的妾来,令韩非背负骂名。可心腹出主意说:若是韩非说出实情,此乃韩靖有意为之。到时候韩靖、韩非各执一词,不免有人会私下怀疑韩靖做局害自家兄弟。

所以韩靖咬了咬牙,只能献出自己所爱,韩非醉酒后强占他的爱妾……皆知韩靖宠爱红鸢,府上内外之人也不会怀疑是韩靖故意为之。

“我知……你无此意……”韩非说话变得不利索起来,整个人都是颤颤抖抖的,“你若轻贱自己,便不会再得三哥之爱……”

韩非保留着一丝理智,试图说服红鸢离开,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三公子安排如此时,我便知……我非他所爱,我不过是个女人。”红鸢眼眶闪烁着晶莹,注定成为韩靖的棋子,而利用之后便是弃子。

可韩靖已有安排,红鸢不过是命运随波逐流被三公子掌控的女子,她没有退路,今夜也无法离开这间屋子。

红鸢深深吸了口气,解开腰带,卸下衣裙,只着内衫,露出洁白的香肩玉臂,肤若凝脂,曼妙的身姿是醉人的曲线。

她靠在韩非身边坐下,双臂饶了上去,似笑非笑,柔情似水:“你很难受。”

是,他很难受,韩非的语气仍旧冷漠冰寒:“松开!”

红鸢俯身在他身旁,红唇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扑散,她的声音愈发诱人:“公子,你可以不那么难受。”

“女人又如何?你仍不能轻视了自己。”韩非脑海里竟然闪现了一张面孔,这一瞬间,闪现而过的是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李思……

韩非猛然睁开了眼,用力推开面前的红鸢,头痛得更厉害了,为何这种时候他会想到李思。

他知她女扮男装,从未戳穿,仍把她当做自己的好贤弟,以为那只是师兄弟之情……

难道不该只有兄弟手足之情么?

韩非恍然犹如受了雷击般,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没错,他从未见过像李思那般的女子,她不像是个女人,亦从来不会轻视自己,她有着胜比男儿的豪情壮志。

“公子——”红鸢被这样的韩非给吓住了,只见韩非眼眶泛红,面色痛苦惨红,双目却是明如皎月。

韩非颠簸了几步,从床榻边儿上走到圆桌这边,拂袖将香炉掀倒在地上,而后将桌上的茶壶端起,将壶里的茶水淋在面上。

似乎这样会好受一些,他会理智一些……

忽然门被踹开了,王翰冲进屋子里来,见到韩非后,惊喜朝门外喊道:“高先生,韩非公子就在里面!”

高渐离手上的剑正挟持着一个门口守卫,另外几个也被打晕过去了。高渐离见后宅这个院子有人把守,便知韩靖极可能在这儿强留韩非。

“韩非公子,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王翰慌忙冲过来,扶起韩非,才发现韩非全身滚烫,面色红润得很。

这不是中了什么毒吧,王翰傻了眼,扯下蒙面黑巾:“公子你怎么了?”

“快走……离开这儿!”韩非果决道,意识模糊间知有人来救他,是李思身边的副将。

王翰见韩非四肢乏力,二话不说又蒙上面巾,便背起了韩非,冲出屋内。

跌倒在地上的红鸢惊愕地望着这一切,她没有高声呼叫,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或许有人来救了韩非,也是救了她。

很快他们的行踪被守卫发现,有人高声喊起了:“有刺客!”

“糟了,被发现了!”王翰焦急道,“高先生,这怎么办?韩非公子好像中毒了。”

“我掩护,你带他先走。”同样蒙着黑面巾的高渐离,目光冷冽乍寒,握紧了手中的剑。